好可怕!
真的好可怕啊!
如果这个人以后还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因为紧张恐惧而疯掉的。
“啊——”明明这些都只是幻象,她却也承受不住,突然闭上眼,抱着头嘶声的尖叫着往后退去,然后脚踩到了裙摆,摔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出什么事了?”古嬷嬷闻声从旁边的偏殿里跑出来,却见丛皇后抱着头缩在地上失声尖叫。
她人也吓傻了,在门口呆愣愣的站了好半天才压下满身的鸡皮疙瘩走过去,“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不是和昭王殿下在叙话吗?殿下他人呢?”
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刺客闯进来把丛皇后伤着了,于是也管不得许多,赶紧强行拉开丛皇后的手查看她身上。
骤然又见了天光和古嬷嬷的脸,丛皇后才有点清醒。
“娘娘?您怎么了?”古嬷嬷见她没什么事,就更奇怪了,环顾四周,“七殿下呢?”
“子渊?”丛皇后茫然的跟着念了一句,脑子里还在回旋着司徒渊和他说的那些话,但是这会儿眼前见不到人了,却又突然觉得像是一场噩梦,很不真实。
她呆呆的坐着,目光茫然。
这边司徒渊刚出了院子,闫宁迎过来,“主子!”
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丛皇后癫狂恐惧的尖叫声。
闫宁皱眉,忍不住往他身后看了眼。
司徒渊面无表情,脚下步子都没停顿一下的往前走,“不用管她!”
司徒渊对丛皇后是种什么心态,闫宁最清楚,其实丛皇后真该庆幸上面有个国公夫人给她提供庇荫,否则以司徒渊的脾气,她现在早就死了一万次,连渣都不剩了。
可偏偏,这个女人就是看不清楚形势,明明蠢得要命,还非要自以为是,以为别人都被她和司徒宸蒙在鼓里,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闫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出心中疑虑,“太子那边,需不需也去警告他一下?”
“不必了!”司徒渊冷漠的拒绝。
只有那个女人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会被她当回事,事实上,真要等到他出手的时候,她和司徒宸对他而言毫无差别。
有时候他也会想,他这样冷酷薄凉的性子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从血脉里传承给他的?两个人,虽然立场不同,又自私自利的做着各自的事儿,但却都一样的冷漠薄凉,一样的——
冷血无情!
这边冯氏一行出了宫门,他已经有些筋疲力尽。
苟妈妈左右看了眼,不禁奇怪,”二小姐呢?怎么不见她?”
“不管她,我们回去!”冯氏无力说道。
苟妈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识趣的没开口,这时候却见司徒铭从宫里出来。
“娘娘,是睿王殿下!”苟妈妈连忙提醒。
对于司徒铭,冯氏是感激的,赶紧整理了下鬓发,转身往宫门口迎过去几步。
“睿王殿下!”她屈膝就要摆下,“今日多谢殿下对我们施以援手,永毅侯府上下,感激不尽!”“本王与严太傅也曾有过一段师徒的情分,如今严世子死于非命,如果袖手旁观,良心上也过不去。”司徒铭拦了她一下,叹一口气,顿了一下又道:“不过逝者已矣,本王能够理解侯夫人您此时的心情,但
是也请您不要想不开。太傅和严世子在天有灵,一定也不想再看到侯夫人您有什么闪失的。”
他的这段话,入情入理,想到死去的丈夫和儿子,冯氏便是悲从中来,又湿了眼圈。
她赶紧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还是感激道:“我今天太失态了,让殿下见笑了。不管怎样,都还是要谢谢殿下您和贵妃娘娘的援手,您的恩德,臣妇铭感五内,一定不会忘记的!”
她说着,还是想要要屈膝拜下。
“侯夫人言重了!”司徒铭再次拦下她的动作。
说话间,宫里浩浩荡荡的又出来一群人。
是南康公主和萧廷玉母子。
见到冯氏和司徒铭站在一起,南康公主当即就怒火中烧。
冯氏也是瞬间黑了脸。
“皇姑!”南康公主走过来,司徒铭主动打招呼。
南康公主此时恨他远比恨冯氏等人更甚,冷冷的讽刺道:“你别叫我皇姑,你这胳膊肘都拐到大腿根了,我可不敢再和你认亲戚,否则后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皇姑何出此言?”司徒铭不动声色的笑道:“本王不过就是说了句公道话……”
“公道话?”南康公主阴阳怪气的打断他的话,上下打量他一眼,阴测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看你是色令智昏,根本就是色迷心窍了。你不就是看上那个严锦宁了吗?”
惊闻此言,冯氏和萧廷玉都十分意外,目光齐刷刷的往司徒铭脸上看去。
司徒铭面不改色,不承认也没有否认。
冯氏此时终于毛瑟顿开——
她总算明白过来司徒铭之所以对他们仗义出手的原因了,难道——
竟是因为严锦宁吗?
而萧廷玉心中,震惊过后,则几乎是妒火中烧。
司徒渊为了严锦宁就对他下过狠手,现在,司徒铭居然也是这样,在皇帝面前,差点把他们萧家逼迫到走投无路!
这次之后,他们公主府必定名声大损,一落千丈,而他和严锦宁之间也早就没有可能了,可是他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如果他注定得不到严锦宁了,那么——
萧廷玉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厉色,拉住了南康公主道:“母亲,府里还有父亲的后事要办,有什么话,都等以后再说吧。”
南康公主也知道这样言语上的顶撞没什么意思,盯着司徒铭,仍是冷冷的说道:“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对那个狐狸精动了心思的又不止是你一个,最后会轮到谁还不一定呢!”
说着,他就自得的一笑,然后冷哼一声,上了自家马车,扬长而去。
冯氏回过神来,有些诧异的看向司徒铭,“睿王殿下,难道您真是对小女……”司徒铭不避不让的迎着她的目光,掩嘴咳了一声,直接就承认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有些冒昧唐突,但是还请侯夫人不要见怪。其实早几个月贵府的老夫人就有和我母妃提起过此事,但是侯夫人
你是知道的,本王已经定了亲了,而且本王对贵府的二小姐也是真心的爱重,并不想委屈了她,所以……这事情就一直没有提过。”
当初分明是他不想和司徒渊树敌,但是这个谎话说起来,也是毫不含糊的。
冯氏虽然震惊意外,但却也看到了摆在面前的出路——
如果严锦宁真能嫁入睿王府,他们侯府从此以后也就有依靠!只是关键时刻,反而是那个丫头帮了严家的大忙,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那……”飞快的定了定神,冯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想把严锦宁给卖了,司徒铭却是点到为止,提前已经开口道:“我还要去外祖父那里接我母妃回宫,就不送侯夫人回府了,夫人保重!”
说完,他略一颔首。
带着一队侍卫等在一边的苏青牵马给他,主仆一行打马而去。
冯氏的心思转了几转,盯着他的背影目送。
严锦宁其实早一会儿就从宫里出来了,只是远远地看到冯氏在那南康公主母子还有司徒铭说话,所以就没有急着过来,躲在门洞底下远远地看着。
这时候,她快步走来,“母亲!”“你去哪儿了?不知道这是宫里吗?还乱跑?”冯氏本来就心情不好,找到个能发火的对象当即出生斥责,可是话到一半,想到司徒铭刚说过的话,又飞快的打住,只冷着脸道:“走吧,回府去,还有很多事
要做呢!”
她转身要上马车,严锦宁却是面色忧虑,站着没动,确认道:“我们直接回府吗?”
冯氏不耐烦,“还有你二哥的后事要办……”
“可是……”严锦宁面有疑虑,扭头看向之前南康公主一行离开的方向,“我看南康公主未必会善罢甘休的吧?”
“就算她不肯罢休,还能怎么样?”冯氏冷冷道,眼中也闪过一丝愤恨的怒色。
严锦宁道:“母亲有没有想过大姐?”
冯氏如遭雷击,脸色刷得一白。
严锦宁又道:“她人还在公主府呢,又是南城郡王明媒正娶的郡王妃,南康公主这次算是和我们彻底结下梁子了吧?她会不会拿大姐出气啊?”
南康公主的确我这样的人。
冯氏用力的捏着手里的帕子,想了想,咬牙道:“不行,我得马上去公主府,把玉儿接回来!”
“可是大小姐现在是萧家的人……”苟妈妈心有疑虑。
想到严锦玉的处境,冯氏早就慌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转身就要上车。
“母亲!”严锦宁追上去一步,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