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皇后身死之后,凤鸣宫里的宫女自然也被遣散,打发去了别处。
而像是兰芷和古嬷嬷那样,之前做过她心腹的人,别宫的主子也都不会随便收用的,所以到最后,他们这些人的去处都自然不会太好。
兰芷穿着的只是下等宫女的服饰,虽然不多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想来是做惯了粗活,双手皴裂,再不是当初跟在丛皇后身边时光鲜亮丽的模样了。
她被人推倒在地,神情瑟缩。
司徒铭看向了司徒渊,问道:“这个宫女,老七你不会不认识吧?”
司徒渊挑眉,“所以?”司徒铭今天就是有备而来,目的明确,他也不绕弯子,直接道:“自从上次病倒之后,父皇的身体就一直都不大好,每日里必须汤药不断,就在方才,御药房里专管着替父皇抓药的医女被人说杀,凶手,就
是这个丫头!”
人群之中,并无人做声,呈现出一种死寂般沉默的局面。
司徒铭就又继续说道:“这个丫头已经招了,是她收买了那名医女,暗中更换了父皇药方里的一味药,影响了药效,以至于父皇的病情迟迟不见康复。”
兰芷使劲的伏在地上,身子一直都在隐隐的发抖
司徒渊面不改色:“哦?既然是揪出了包藏祸心之人,三哥把她带过来,因律处置也是应该的。”
司徒铭冷笑:“她不过区区一个奴才,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操纵,她有什么理由和能力,居然敢对父皇下毒手?”司徒渊闻言,就听了笑话一样的笑了出来:“所以现在三哥你把她带过来,难不成就因为她曾在母后的跟前服侍过,就要认定现在我就是她背后的那个主子,她做的那些胆大包天的事情都是受我指使的吧?
”
“难道你敢说不是你吗?”司徒铭反问,“她都已经亲口招认了。”“口说无凭!”司徒渊道,据理力争:“她认了,我可没认,难道三哥你是在她那里拿到了我密谋谋害父皇的亲笔书函了?还是有谁抓住我的手腕了,看到是我在父皇的药方里面做了手脚?这可是弑君的大罪,不比别的,难道本王堂堂一个亲王皇子的话,还不敌一个奴才信口开河的证词更有说服力吗?三哥,事情可是不能这么算的,今天如果你就是要针对我,就是想要定我的罪,那就拿出实打实能够服众的
铁证来,别说这些华而不实的场面话!”
司徒铭也知道谋害皇帝,这是下下策,可是等了这么久,他是真的没有耐心继续再等下去了。
之前为了和太子争锋,他已经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实在不想再和司徒渊也重新来过的斗一场了。
所以,这一次,是孤注一掷的无奈之举。
也因为——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司徒铭此举,的确是明目张胆了一些,在场的众人都有所察觉,只是人在屋檐下,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也没人先站出来说什么。司徒铭道:“这个宫女,以前是皇后娘娘的心腹,自然也是与老七你走得最近的,有她的证词,已经足矣说明一切了。你自己心知肚明,谋害父皇,一旦事情败露,必定身首异处,如果说你会留下明显的把
柄出来,那才会叫人觉得事有蹊跷吧?”
说着,他也不等司徒渊再接茬,就又兀自看了兰芷一眼,道:“把你之前招认的供词,再说一遍!”兰芷颤抖着,慢慢扬起脸,先是看一眼司徒铭,又去看司徒渊,最后却是突然心一横,大声的道:“我没做过,我什么都没做过,皇后娘娘仙逝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昭王殿下,这一切——这一切都是睿王殿
下指使我的,是他逼我说假话,前来指证昭王殿下的。”
说着,就撸起袖子,露出下面斑驳的伤痕来。
虽然他就只是需要这个兰芷出面配合做一场戏,哪怕其中是非大家都心知肚明——
至少表面上这个道理是要占全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