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祁的脸色很沉重,对于官小雨的问题他始终没有开口。过了好半晌之后他才抽回把脉的手对上赫连玺冷凝无波的脸,他顿时头皮一麻,不等赫连玺开口便说道,“身体劳累过度,加上精神过度的紧张。没什么大碍。出血也是因为母体想要保护好孩子做出的自然反应。好生休息,这段时日暂时不要下床了。好生修养。”
这些话就像连珠串一样说出来,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说完这些不忘记松口气。
谁知官小雨没什么反应赫连玺有阴森色的瞪过来,“就这么简单?”
严祁讪讪一笑,觉得自己跟着他来这里真的是错了,他一个人在外面悬壶济世多好,跟着这人来到这里倒是成了他家里专属大夫了。不过这一次还真的是有些危险的。官小雨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出血了,好在母体保护孩子,得到及时的救治之后她就昏睡到现在,这三天来药上细心的照顾,孩子是保住了,母体还是虚弱的,是以还是要卧床休息。这些话他掰成尽量好听的话说给赫连玺听,为的就是不让这家伙发飙。
严祁的医术赫连玺是信得过的,自然不会含糊,立刻吩咐下去熬药准备吃食。严祁见状只好仔仔细细的将官小雨现在能吃的东西都说的细致一些。玉珠玉檀两个丫鬟郑重其事努力将这些东西记下来。
说完这些官小雨也缓回神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捧住自己腹部有些愣怔,她怀孕了?!为何她一点都不清楚呢。
好半天才从震惊之中醒过来,她发呆的样子让赫连玺有些担忧,大手不住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不敢出声,生怕惊到她。
不知过了多久,官小雨缓的拿下脸上的手,握在手里对着大手的主人微微一笑安抚他的心,接着转向严祁,“严大夫,你没搞错。我的月事并没有……”
严祁了然的点头,“夫人这胎月份尚小,不足月。之前的出血是因为夫人这一番折腾母体想要保护孩子给予的警示。好在夫人平日里身体还不错,这也许是因为夫人出身的关系,将身锻炼的很好。孩子抱住了。不过夫人这些日子就不要下床了。在下每天都会来诊断一次。药上也会改善,夫人若是配合,孩子自然是没事的。”
严祁有一张让人安心的脸,加上他自己身怀的技能,同样的话由他来安抚病人得到的效果会更好。
果然,官小雨听了这些话慎重的点点头表示她一定会听话的。
严祁看了看赫连玺,觉得两人应该有话要说,很自觉的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只有夫妻二人,官小雨捧着肚子心里责怪自己没有注意到怀有身孕之事。不经意的抬头对上赫连玺拧紧的额眉头,她这才发觉他此时的样子有些狼狈。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日他见过的衣服,衣裳上甚至还有干枯的血。
他这般模样让官小雨顿时有些失笑,伸手摸着他紧皱的眉头,“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好久没有休息了?”
大掌握住她的,赫连玺没有说话。但那一双眼睛可是丝毫没有放松的紧盯着她,仿佛害怕她下一秒钟就消失一般。
时至现在他想起当日的事还心有余悸。当日待她安全之后,他自然是全心应对单元淳,忽然的一道惊呼,蓦然回首,她被血衣淹没的样子让他心头大震,险些着了单元淳的道。后来还是厉王趁机插手最后依然没有擒住单元淳。那些都不重要,他的脑子里只有她满身浴血的样子。
当时他紧抱着她不肯松手,李源见状将他打昏了才带两人回来。醒来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躺下以及严祁告诉他若是在三日之内她还不能清醒怕是孩子和人都要抱不住。
或许其他人并不知道,有没有孩子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他自小是跟随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对于母亲的印象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的少了。关于父母的那些事,是一些父亲的亲随告诉他的。即便在父亲故意放弃挣扎被杀的时候他虽然悲痛却没有如今这般难过。
自打遇上她,他的心似乎只为这一个人而活。剩下晓晓之后是她一步步教着自己如何对待孩子。可若是她没有了。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这些赫连玺从未与别人说过,甚至连她都不曾知道。
用力把人拉近怀里埋首于她的肩头,用力呼吸着她身上的气味赫连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官小雨愕然的抚着他的手臂,感觉到肩膀上粗重的呼吸,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酸酸的,视线渐渐的模糊起来。偷偷擦掉悬挂在眼睛的泪水她轻轻却有力的抱住他。
不知过了多久,官小雨推开赫连玺皱着眉头故意说道,“你好臭。”
认认真真的仔细瞧着她半晌,赫连玺起身,“我去洗洗。你在这里不要动。”他没忘记严祁说过她如今身体弱需要休息。
官小雨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含笑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