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清风堂的路上,小寒还惟恐傅御不够愧疚,又红着眼圈加了一把火:“自打那年为将军挡了那一箭后,县主的身体便一直不大好,平时好生养着,还看不出什么来,她也从不许我们告诉将军,怕将军心里
过不去,可如今这么冷的天儿,地上那么凉,赵妈妈还连一个蒲团都不肯给县主,两个时辰跪下来,便是奴婢,只怕也要撑不住的,何况县主呢?”
说得傅御越发的心痛,也越发的懊恼,待稍后许夷光冰冷一片的身体终于回暖了不少,人也“醒转”了过来,顶着两个跪得青紫交加的膝盖,再三向他保证了自己没事,让他别担心后,立时又出去了。
却是没再去清心堂,而是又去找了靖南侯。 许夷光待他离开后,方叫胡妈妈取了药油来,“快好生给我上了药揉揉,真是痛死了……这样揉,才能把淤血都揉开,也才能把寒气都发出来,但又能更青更紫,蔓延至更大一片,看起来越发的触目惊
心,总不能枉费了我特意不要蒲团,一整个上午,也一杯茶都不吃,水米不进的牺牲才是。”
赵妈妈虽狐假虎威,一直一副后娘脸,但她若开口要蒲团热茶,想来她还是不敢不给的,可她偏就不开口要,偏要如了赵妈妈和里边儿靖南侯太夫人乐得装忘记了的意,为的可不是折磨作践自己。
胡妈妈满脸的心疼,“夫人就算要让四老爷更心痛,也不该这样作践自己啊,着了凉,坐下病根来可如何是好,您可还年轻,还没生小少爷小小姐呢,您就该好歹要个蒲团才是啊。”
又说小寒,“你也是,跟着胡闹,也不想想这是能闹着玩儿的吗?”
许夷光忙笑着替小寒开脱:“妈妈别说她了,当时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何况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然也不敢这样作了,你就放心吧。”
胡妈妈这才不说什么了,专心给她上药。
一时上完了药,又吃了大半碗热腾腾的鸡汤面,许夷光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又担心起傅御来,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看他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可别真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才是。
傅御却回来得很快,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而已。
回来便告诉了许夷光他的去向,“我方才去找大哥了,提出要分府出去单过。”
靖南侯自然不同意,靖南侯太夫人还在呢,现在就分家算怎么一回事?如今自家人可万万离不得心,不然安内都做不到了,还怎么一心攘外?
因问傅御原因,让傅御总要给他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虽然他心里约莫知道原因。 傅御便把这几日发生的事,都与靖南侯说了一遍,末了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打当初夷光替我挡箭,奋不顾身的救我一命开始,我便在心里暗暗起了誓,这辈子只会守着她一个人过,与她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如若辜负了她,必遭天打雷劈!何况我们才成亲半年而已,母亲到底在着急什么,当母亲的,难道不也该盼着儿子儿媳和和美美吗,可我瞧母亲,怎么却像是巴不得我们夫妻失和,同床异梦的架
势?” “我实在担心再这样下去,不是母亲见我们始终不肯如她的意,气坏身子,就是夷光真对我冷了心,我们夫妇再别想有和美恩爱可言,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我们搬出去,让母亲眼不见心不烦,恳请
大哥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