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比谁都更能明白靖南侯太夫人的心情,筹划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是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一击击中,并且也有绝对的信心一定能杀死四夫人的,谁知道功亏一篑,偏让人给坏了好事。
若坏了她好事的是别人,她还能加倍的报复回去,再不济了,还能破口大骂,诅咒那人一通,好歹心里能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可偏偏,坏了她好事的是二爷,是她老人家自来最疼爱的孙子,她别说报复,别说喊打喊杀了,她连咒骂都没法儿咒骂,就怕回头真应验了,害了二爷,心里有多憋屈,有多懊恼,可想而知! 偏已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怄都快要怄死了,侯爷还日日责怪她,骂她骂成那样儿,倒不像是对着自己的娘,而是对着自己的女儿,甚至是丫头婆子了,还威胁要送她去庄子上……赵妈妈一
个做下人的,到这个地步,心里都忍不住暗暗同情靖南侯太夫人了。 虽然她一直觉得,太夫人其实根本就是在自找罪受,有好日子不过,偏要折腾,气死了怄死了都是自己作的,就像侯爷说的那样,等将来五皇子成了事,她想做什么不能,想对付谁不能对付,何必非
要急在这一时了,要是换了她,每日就打打牌、听听戏、养养花儿鸟儿的,日子不知道多好过,何必偏要一直盯着四夫人,庸人自扰呢?
可这话就算是给赵妈妈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来。 只得继续小心翼翼的劝靖南侯太夫人,“太夫人,您是细瓷,她是瓦罐,她就算摔得粉碎,却在粉碎前给您划了一道小口子,那也是您不划算,所以,您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等将来,一并与她算总账也就是了……奴婢给您斟杯热茶来,您润润嗓子?那要不,奴婢让人给您做一碗杏仁露来,您吃了就早些睡下?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您也别恼侯爷了,侯爷心里亲您,才这样对您呢,因为知道自家
母子,再大的事,彼此也不会往心里去,要不老话也不会说‘母子间哪来的隔夜仇’了,您说是不是?”
靖南侯太夫人让赵妈妈这样一劝,心里总算稍微好受了些。 赵妈妈见状,忙到桌前斟了茶来,递给她喝,她喝了两口茶后,觉得又好受了几分,方冷声说道:“我何尝没想过,将来一并与她算总账?可我这心里实在是忍不了!何况便我忍得了,娘娘也能忍得了
吗?就知道骂我,我一个人敢这么做,又能调动那么多人么,还不是柿子捡软得捏!” 冷哼一声,“口口声声‘大局大局’,岂不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五殿下才是我们的根本,可五殿下被贱人迷得神魂颠倒,当着我和那么多人的面儿,尚且敢那般的放肆,谁知道他还能忍多久,便会闹出
事来,到时候才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了。且真到了那一日,他成了天下至尊,更是谁的话都不用听,谁也不用再顾忌,指不定我们越发动不得贱人了,不趁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把人给了结了,更待何时?”
贤妃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两点,才会与靖南侯太夫人再次一拍即合的。
可惜到头来,仍然功亏一篑,还不知道这几日她在宫里,得气成什么样儿,又是怎么过来的?
赵妈妈也想不明白五皇子怎么就会被许夷光给勾了魂儿去,算来两人压根儿就没见过几次面啊,当真是得不到的从来都是最好的?还是傅家的确上辈子欠了她,所以这辈子一个个都是还债来的? 又听得靖南侯太夫人恨声道:“烨儿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会那么巧刚好路过,刚好救下了那贱人?只怕根本就是故意往那个方向去的!家里有了贤妻还不知足,还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