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侯夫人见贤妃本来都缓和了脸色的,谁知道眨眼间又恼了起来,知道自来心高气傲的她一时间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正待再拿话来劝她,让她彻底消气,这人的怒火与力气一样,都是一鼓作气,再而
衰,三而竭的。
不想她还未及开口,靖南侯太夫人已先恨声道:“这口气别说娘娘咽不下,便是我,也咽不下,定要给那贱人几分颜色瞧瞧才是。” 又骂一旁侍立的沉香,“娘娘日理万机,片刻不得空闲,你们这些服侍的人却都是死人么,让那贱人钻了空子,勾引得皇上临幸了她也就罢了,不过区区一个采女,转头皇上就会忘得一干二净的,只要
你们及时给她喝了该喝的东西,不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真是一群废物,养你们何用!” 与贤妃一样,靖南侯太夫人这些日子也满肚子的火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偏还要忍着,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以致憋出了满嘴的火泡,明明乍暖还寒的天,还得日日喝凉茶,就算日日喝了,嘴巴依然
痛得时不时一阵的钻心,简直苦不堪言,早想找个由头,狠狠的发作一回了。
骂得沉香忙忙跪了下去,急声说道:“都是奴婢该死,还求娘娘与太夫人恕罪。”
一个字也不敢为自己辩白,虽然心里很是委屈,皇宫可不比外边儿,只有皇上发了话‘不留’,才能喂临幸过的妃嫔宫人汤药,不然便连皇后娘娘也没有那个权力,又岂是她们这些小小奴婢敢动手的? 可沉香更知道,她如果这样自辩了,太夫人肯定立刻又会问她,那当初为什么不把江嫔给看好了,给她可乘之机,又为什么在她诊出喜脉来之前,不采取行动,她有没有换洗,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总知
道吧?
无论如何都会问她一个失职之罪的,那又何必再辩,惹得她和娘娘更生气了,到头来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沉香是满心的委屈与既不敢怒更不敢言。
靖南侯夫人则是满心的恼怒与不耐,明明眼见就要把人劝好了的,她又来火上浇油,跟刚才一样,她到底是进宫来开解劝慰娘娘,大家一起拿出个万全之策来,还是专为火上浇油来呢? 深吸一口气,靖南侯夫人好容易才把满心的不耐压下,笑道:“母亲息怒,您是娘娘的主心骨,只要您不动如山,娘娘自然也能不动如山,何以反倒还比娘娘更生气的样子呢,事已至此,生气可解决不
了问题,还是得……” 话没说完,已让靖南侯太夫人没好气的打断了:“你这话是在指责我吗,哼,儿子给我气受也就罢了,你竟也敢给我气受了,这还是当着娘娘的面儿,要是背着娘娘,你岂不是要生吞我了?我可真是为自己聘了个好儿媳!娘娘也真是有一个好大嫂,不与她同仇敌忾,替她想办法就算了,还不停的扯娘娘的后腿,巴不得娘娘息事宁人,哼,果然只是小姑子,隔了一层,不心疼是吧,那好啊,等回去后,
我就赏一个年轻漂亮的丫头给你男人,让他今晚便收了她,一个月后便诊出身孕来,到那时,你就知道刀落在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滋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