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儿用了“剩余”二字,那小厮如何还能听不懂?
他定定的看着期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小的只是个为三小姐看门的罢了,还望姑娘饶了小的一条贱命呐!”
期儿看向方如琴,方如琴似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她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那小厮见状,眸子中的光渐渐熄灭,他仓惶的站起身子,脸上布满了绝望。
他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这一刻面上却布满了将死之人的苍老。他踉踉跄跄的走进正厅,嘴唇颤抖,眼中带泪。他想到了家中病重的母亲,以及日日早出晚归养家的父亲,他如今大了,本以为可以回报爹娘,却不想,竟是这般结局!
他只愿姨娘和期儿可以兑现诺言,好好照顾他的家人,如此,他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朝着姜临秋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三小姐,是奴才前些日子被您斥责了几句怀恨在心,才在您药中下毒,对不住了!”
语罢,他竟是卯足了劲,狠命朝着地上猛磕下去。
鲜血四溅。
他没有求生的念头,足足是下了狠劲的,这一下,便要了他的命。他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睁,因为痛苦脸都扭曲。
他只说对不住,旁人皆是以为他说对不住姜临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对不住将他养育成人的爹娘。
姜临秋的身子晃了晃,眼前的猩红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起了上一世临死前,亦是这般刺眼绝望的场景,姜云初!苏宇清!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住了姜云初。
临国候和方如琴面上却是带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方如琴只是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厮,轻声道:“侯爷,快些将尸体处理了吧,我见了血有些头晕。”
临国候高声道:“来人,将这谋害三小姐的混账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几名下人走上前来,将那失去生机的小厮拖走。
姜临秋一言不发,她虽然知道方如琴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她抓到把柄,却也没想到方如琴竟然会这么狠毒!她眼中带着怅然,看着渐渐被拖走的小厮,却突然看到那小厮的指尖似是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