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秋刻意将自己携带的针具先帮墨儿疗养,毕竟主仆一场,在姜临秋的认知里,墨儿早就如同她的亲妹妹一般。对待敌人,她素来都是不会心慈手软,但对待亲近的人,姜临秋又何尝不是掏心掏肺般的对她好呢。
看着墨儿的眉头紧蹙,随着姜临秋的施针的穴位更多,随之墨儿舒展开了眉头。
这次入宫,虽然姜临秋仍是入住在苏梦甜的宫内,但皇帝可是亲自临见。一番赏赐,按照平时姜临秋必然会推辞,但这次出府本就带的东西不多。如若她当真要去边疆找苏慕白,要带的银两必然必不可少,起码皇帝赏赐的东西变卖了,她带去边疆也算是能尽一些微薄之力。
“哎呀呀你不要总是紧着一张脸,你家夫君回来,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你看看我叫御厨给你炖了参汤,趁热喝了,过几日父皇说带着我们去捕猎。”苏梦甜一脸的兴奋,似乎早已将苏慕白的事儿给抛之脑后了。
缓了缓神,姜临秋瞥了眼一旁的墨儿:“你叫人去御膳房多拿一副碗筷。”
苏梦甜还未反应过来,难不成姜临秋要跟自己分享什么小秘密?
“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当着墨儿的面说的啊?”苏梦甜咯咯一笑,四周回响起她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姜临秋叹息一声:“多谢公主这几日的款待,只不过我当真不能留下随着公主去捕猎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边疆一带疾苦,且世事无常。且还有人一直胡虎视眈眈的盯着,巴不得能早我一步去边疆,我也无奈。”
“所以你是想跟我说,要让墨儿留下?你只身一人前去?那肯定是不行,若是旁人,我赐个几十个婢子一同随行也无碍,但你可是偷偷去边疆。若是用了别人,我也不放心,你叫墨儿也留下,我更不能让你走了啊!”苏梦甜一把握紧了姜临秋的手,好似生怕她现在就出逃了似的。
门沿外的墨儿手紧紧地攥着衣衫,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小姐不高兴了吗?
瞥了眼门外,姜临秋又道:“墨斩风及墨儿,二人可谓是我们夫妇二人的左膀右臂,墨儿已经随我受了伤,那边疆疾苦,我自然是不能带着墨儿再去以身试险。而今我腹中的胎儿也没保住,若是半路上出现个什么差池的话,我只身一人,无碍.......”
“小姐,不行!我知道您是为了墨儿好,可是墨儿即便是要死也要跟小姐你死在一起,您若是不答应,墨儿便跪在这儿,不起了!”墨儿快步踏入转瞬便跪倒在地死死地抓着姜临秋的裤脚。
主仆二人抱在一起,那墨儿哭的梨花带玉:“如果不是墨儿做错了什么,小姐您就把墨儿带上一同前去吧,边疆再苦起码墨儿也能照顾小姐。随着小姐您多年,您一直把墨儿识若姐妹,墨儿也绝不像凝儿那般狼心狗肺!”
看的一旁的苏梦甜都想要笑出声了,平日里看似墨儿是个鬼机灵,没想到跟她主子一样,两个人都是这么的死脑筋。
半晌后,姜临秋终于是拗不过墨儿勉强答应下来。
夜深人静,门外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姜临秋掀开被褥,看了看窗外,空无一人。
只要自己趁着今夜夜黑风高的出宫,那墨儿也没一个出宫令牌,她便是能顺利的去前往边疆之路了,马家铺子的丝绸及布料全部都是出口异域,届时自己可以搭坐他们的马车。
一切都准备就绪,姜临秋拿着自己早就已经收拾好的包裹打算走人。
蓦地身后一阵灯火通明,那苏梦甜竟是红了眼眶:“入了夜那墨儿便来到我的房内哭诉,声称说是了解你,知道你今夜一定会起身走人的,你可是不知,叫我们等的好苦啊。”
“小姐,我知道墨儿跟着您平日连累您的不少,但您真的不能丢下墨儿啊。”墨儿跪倒在地,连忙磕了三个响头。
平日里看似姜临秋不食人间烟火般,此刻眼底也是一抹暖意。
墨儿的衷心她何尝不是看在眼底,就是因此她不想让墨儿跟着自己受苦受累,起码在苏梦甜这儿姜临秋也放心。即便是自己出现个什么闪失,后半生还能有墨斩风来照顾她。
但事已至此,姜临秋一把将墨儿扶起:“好了好了,本小姐啊,当真是怕了你了。”
她强忍着心头的感动,忍着那颗泪花没有滑落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