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表,6点10分,应该是早晨了,我们经过长途追踪、雪原、冰宫战斗和地下的攀援奔波和惊险遭遇,再加上高原反应,劳累过度,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十几个小时。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谈不上什么白天黑夜,睡足了就可以走人。
我把大块头、耗子、周武叫起来,穿上衣服,拿出食物来吃了。
“龙哥,下面怎么办?”大块头问。
“还能怎么办?顺着洞口前的那条栈道走,走到哪里算哪里。我想门口那条石壁上的路一定是通往山顶的,即使是出不去,也会通到冰盖下面,从那里找出路出去。”我一边收拾背包一边说。
“老大说得对,这个洞口是在峡谷绝壁的半腰,门口这条路一定通到山顶,要不然喇嘛们撤离的时候怎么走的?对面索桥那里的那个洞尽头是地下河,就是我们掉下去的地方,没有出路,他们只能是顺着门口这条开凿出来的石头栈道走的。”耗子说。
“好,那就走,”我背好背包站起来:“把那柜子重新封上,别让那些经书毁在我们手里。我们带走那本《拙火定修炼十诫》。”
“好吧,但愿这本经书还能值点钱。”
耗子过去,把那本书拿过来卷成一卷塞进背包,把其它书和两块绸布都放回去,柜子盖上,拿过一支大蜡烛,把蜡油滴在缝隙上重新封好。把其它蜡烛灭了,耗子举着蜡烛照明,关上庙门。
出来走到洞口那里,一片漆黑,刚从庙里出来,可能是温差的缘故,站到这里便觉得冷气扑面,看到外面还象下雨一样不停地往下流水,幸好栈道里淋不到。
耗子用测距仪往两边看看,好像都挺远,一时拿不定主意。
“耗子,你那破玩意儿到底管用不管用啊?往哪走?”大块头老大不耐烦。
“老大老大,你看这蜡烛的火苗!”耗子举着蜡烛指着火苗,火苗微微倒向右边,耗子一指左边:“从那里吹进来风,虽然不大,说明有出口,走左边!”
耗子吹灭蜡烛,打着手电走在前面。
顺着栈道往前走,漆黑一片,只能靠手电照明,栈道忽宽忽窄,都是湿漉漉的水,旁边就是看不见底的黑暗峡谷,我们也不敢走快。
手电往上照照,冰盖就在上面不远处,感觉手都能摸到一样。
栈道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一路向上,而是曲曲弯弯、忽高忽低,在峭壁上拐来绕去,原来是沿着天然的裂隙开凿出来的,沿途还有很多天然的和人工开凿出来的石窟,每遇到一个我们就走进去看看,有的石窟里也供奉着一些佛像,但是没看到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后来才逐渐向上,越走越高,一直走到9点多,冰盖上开始有了微弱的亮光。
“老大,我们走到开阔的地方了,大概到了峡谷的口了,所以太阳升起来不久这里就有点光线了。”耗子很兴奋。
栈道越来越陡,上面的冰盖越来越低,垂下来的冰挂几乎碰到头,空气也越来越冷,还伴随着越来越大的冷风。终于我们走到头了,前面是一道冰墙,巨大的冰壁和冰柱封住了路,向上足有四五米高,连接着冰盖,我们用手电乱照,可找不到一点缝隙,只有不少细细的水流从冰壁上往下淌。
“我们到了冰盖了,可路呢?出口呢?”大块头急了。
“别急别急,你们感觉到没有?这里有风,风是从哪里吹进来的?等一下,”耗子又拿出那半根蜡烛点燃了举着,原地慢慢转了一圈,蜡烛的火头一直向下低,飘忽不定。
耗子举起手电向上照着:“上面,那里,那里一定有出口,而且不止一个洞通向外面,应该有很多出口往里进风,所以风才这么大。”
“那得先爬上去。我来。”大块头说着,拿出绳子,拴上飞虎抓,向上面的孔洞里扔,可一连扔了七八次都挂不住掉下来了。
“大块头,别费事了,”耗子说:“那些冰洞都是化冰流水形成的,表面光滑得很,钩子根本钩不住,就是钩住了也不能往上爬人,冰太松软了,钩子抓不牢。”
我看看了,说:“大概有五米左右,我们叠罗汉,三四个人就能爬上去了。”
“哎,龙哥这法儿好。好,叠罗汉,我当底座,龙哥第二,小武第三,耗子第四,玲姐身体最轻,把绳子系在腰里,爬上去,然后打上岩钉拴上绳子,就可以爬上去了。卓姐在下面负责保护,掉下人来接住。”
“那就赶快行动!”
我们贴着冰壁,一个一个叠上去,四个人已经快到顶了。
兰蕊腰里拴上绳子,手脚并用,连扯带拉爬上去,她叫起来:“这里真有个洞哎!”
“我、我说玲姐,你快、快点儿好不?我在下面有多累……”大块头喘着粗气说。
兰蕊爬进去了,叮叮当当在里面楔钉子,然后绳子垂下来:“好了,上!”
耗子抓住绳子先上去了,接着是小武、我、卓佾、大块头一个一个地爬上来,大块头上来就喘着粗气坐着不动了:“这冰壁可真难爬,滑溜溜的根本蹬不住,全靠臂力了!”
这个冰洞很宽,却很低,在里面只能坐起来,好处是里面有光,比较亮,说明上面的冰比较薄。
风从里面呼呼地吹过来,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