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元素祝福。你听说过元素王座么,那是与光海一同诞生的七种始源力量之一。”
“七种始源力量?”
“你没听过始源力量,”崔希丝楞了一下,“考林人怎么连这也没听过,让我想想,始源力量可以说是这个世界存在之初便诞生的力量,它们不是创生之力,但也是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之一……”
她皱了皱眉头,像是在组织语言:“七种始源力量更多地涉及哲学的概念,分别是‘知识’,‘元素’,‘生灭’,‘命运’,‘以太’还有两种更为神秘以至于人们不得而知的,一共七种,也分别对应着辛萨斯王朝的七个黑色王座。”
“对了,你应该听说过辛萨斯蛇人们对于黑色王座的崇拜吧,还有那之后的七王之乱。七位暴君分别对应着七个王座,禁忌王座(知识),统御王座(元素),永恒王座(生灭),魔法王座(以太)以及另外三个早已亡佚的尊号……而辛萨斯蛇人最终也因为对于始源力量的沉迷而陷入四分五裂的内乱之中,最后在一场大乱将连同自己辉煌的帝国在内一同毁灭……”
她顺口讲了一段关于蛇人的历史,有些跑题。
不过方鸻默默听对方讲完,他也熟知这段历史,关于蛇人与它们的帝国,七王分裂,与帝国的末日。但从未听说过那与什么始源力量有关,七大王座对应七种始源力量,黑色王座不是只有四座么?
“所以元素祝福?”他问。
“你别打岔,”崔希丝不满道,“我正要说到这个,因为那之后蜥人们继承了辛萨斯一些残缺的传承,并自诩为正统。但它们掌握的其实只有‘知识’的权能,你听说过蜥人一脉的黑暗祝福,元素祝福便与之类似。”
“例如我身上的黑暗祝福?”方鸻再问。
崔希丝与她的同伴在古金的魔导阁楼时便试探过他,知道他身具黑暗祝福这一事实,因此方鸻也不作隐瞒,开诚布公地谈道。
崔希丝不屑轻笑。“呵,黑暗祝福来自于‘禁忌王座’,卡-翠兰的祭祀几乎从不将它外传,那是蜥人试炼的一部分,但‘知识’只是七王座中排最末的,怎么比得上前三席的‘元素’。”
她看了看方鸻,轻描淡写地说:“你身上的黑暗祝福,我也见识过了。”
“……但元素祝福与之不一样,那是超凡脱俗的力量,获其祝福之人会获得不同于这个世界层次的权柄,并从中获得全面的强化。……当然,你没见过那样的情形,当然不理解也是自然……”
“但我见过,”崔希丝说道,“那些获得元素祝福之人无不很快从同阶之中脱颖而出,成为那一代天才中的佼佼者。近几年来,第一赛区的天才们脱颖而出,逐渐将其他赛区甩在身后,你应该有所耳闻……”
方鸻自然听说过,甚至对此还颇有研究。他过去一度认为那是因为圣约山之战令第三赛区分崩离析,极大损伤了考林—伊休里安选召者的实力的缘故,或者至少这是主要因素。
不过仔细想来,帝国人这些年其实一直是在变强,尤其是第一赛区的实力。不过他原本以为那和帝国人这三十年来进行的改革有关,却没想到崔希丝竟然一言点破并非如此。
而是和这地下一个所谓的试炼有关。
所以那个元素祝福究竟有何魔力?
方鸻打量了一下这黑暗幽深的地下,心有所感,他收回目光开口道:“所以外面的帝国军,还那些选召者?”
“是的,”崔希丝打断他,“元素祝福是‘元素王座’给予获选之人的认可,他们都是来参加这场试炼的。其实帝国发现这地下世界的秘密也并没有太久,试炼开启过几次,这大约是第三次,在几个月前帝国人对自己人完成了试炼,我们是后来者。”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帝国本身并不掌握着元素的权能,但帝国人掌握着这片矿区,所以他们有决定权,他们会根据我们的表现决定谁会在这场‘比赛’之中脱颖而出。”
她看向方鸻,有些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方鸻这才点点头,心中大致明白了过来。
虽然谜题还有很多,譬如帝国人为什么会发现这里,那地下湖之中的高耸的铁钉与塔式魔导炉究竟代表着什么。不过他也明白,这些多半是帝国的最高机密之一,先不说崔希丝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自己。
不过对于那些存在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只是还需要进一步验证而已。而今崔希丝告诉他这些,其实也和他心中所想一一验证。只是在此之前,他对于始源力量本身没有什么认知而已。
“但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方鸻问道。
崔希丝停顿了一下,“因为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开始?”
方鸻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事实上从崔希丝将他叫住起,他就觉得对方一直在和自己打哑谜。“等等,”他忍不住道:“这是什么意思?”
方鸻皱着眉头,甚至怀疑对方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不要打断我,”崔希丝转过目光来,看着他,“我知道我说得可能不太明白,但有些话我不能告诉你太多。”
她停下来,再次斟酌了一下词语,像是在考虑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能说。
半晌,崔希丝重新才抬起头来,答道:“这地下的一切和帝国的一个计划有关,其中有相当多的细节我尚且不太明白,而清楚的部分,自然也不能告诉你。但说到这个试炼本身……”
“你应当清楚考林—伊休里安境内,还有罗塔奥境内的高塔试炼,你可以将这个试炼看作是与之类似的东西。但它要比那些宏大得多,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最本质的一些东西,我只能言止于此,如果你错过这个机会,之后可能不会有重头再来的可能性。”
少女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含糊。
但她还是补充了一句,“这是奥述人的最高机密,你再问下去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
方鸻默默听着。
他大致听出对方的意思,她向他们说这番话是冒着风险的。
他看了崔希丝半晌,才问道:“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虽然崔希丝所说的这些对于七海旅团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方鸻心中总觉得对方另有动机。他看了一下手中的太阳纹章,开口道:“如果你只是想还人情,有这枚纹章已经够了。”
“那是路德的,不是我的,”崔希丝摇摇头,“不过你说得对,这的确不全是还人情,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坦白一些说,我只是不希望一场公平的比试掺杂了别的什么因素而已。”
“公平的比试?”
方鸻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