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说什么,阳司适时地补充上一句:“就像你不知道你的家族有多么庞大一样。”
阳司的这句话彻底震住了我,我说:“我的家族……”
因为我从来没有感到家族的庞大,阳司继续说道:“你对自己家族的认识,现在仅限于对家人的认识而已。”
我默不作声,接着看向阳司:“那么你呢,你的家族呢?”
阳司一愣,大约是想不到我会这样问,我看着他说:“我总觉得你的名字有些不大像你的真名,是不是?”
阳司看着我,然后缓缓说道:“我的确不叫阳司,阳司只是一种特定的称呼罢了。”
我来了兴趣,问他:“那你真实的名字叫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道:“张祭。”
我惊道:“张忌!”
他见我如此惊讶,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说:“只是发音类似罢了,他是我兄长。”
我睁大了眼睛,阳司他竟然是我曾叔父!
可是他明明这么年轻,才和我一般年纪,我如何能接受得了。
阳司说:“那么说,你是上个循环的人?”
阳司不置可否,他说:“我不算吧,他才是上个循环的人,我最多就是他的陪衬,一个祭品而已。”
搞清楚了他们的名字,我猜发现虽然一模一样的名字,但是字不同命也不同,阳司说到底,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就是一个祭品。
只是还不等我说别的,他忽然开口说:“在你这一辈,也会有一个人像我一样,和我一样的命运,做了你的前进的祭品。”
我本能地说道:“不可能。”
张祭说:“如何不可能,这是老规矩,从来都不会变的。”
我只感到脑袋猛地一阵眩晕,然后一张脸已经浮现了出来,失声喊道:“是小虎!”
张祭说:“这么说来,你应该是见过他了。”
张祭说:“小虎叫张虎,和你是堂兄弟,只是他在出生之后就被带到了清河镇,所以你从来没见过他。”
剩下的事我已经知道,小虎最后也被做成了陪陵人蟒,放在了榕树里面,唯一让我想不通的是,既然小虎是做成了陪陵人蟒,那么我在井里看到的小虎又是谁?
我没有将这事说出口,张祭也没有解释小虎是如何成了祭品,他只说:“在张家人将小虎放进榕树里的时候,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原因打开了我的蟒棺,然后我就醒了过来,过了这么多年,我竟然靠着榕树和蟒蛇的养分活了下来。
这事已经完全扭曲了我的认知,我说道:“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能活着,而且一点也没有变化。”
张祭摊手说:“事实上就是这样。”
小虎被献祭的时候,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几个年龄段,既然他和我差不多打,那么最有可能的应该是我十四岁的时候,张祭证实了我的猜测,而那时候,好像正是镇子里流传小虎出事的时候,看来他出事只是为他的失踪打幌子而已。
怪不得我总能在清河镇看见他,而且总觉得他在跟着我,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张祭说:“他应该恨你入骨,就像我恨张忌一样。”
这种恨意我多少能理解一些,只是现在张忌根本下落不明,然后刚想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不好,于是震惊地看着张祭,张祭见我忽然变了脸色看着他,大约是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扬起嘴角,笑了笑说:“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再说你是我的曾孙,我又怎么会害你。”
曾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我怎么觉得会这么怪,于是咕哝了一句:“你有孩子吗?”
他听了说,却愣了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我被送进清河镇献祭的时候,他刚满周岁,现今即便他站在我眼前,我也无法认出他来。”
我这时候才感叹我对族谱实在是知道的太少了,这也和我一直与家里不合有关,所以导致我几乎就没有关心过这些,所以除了老爷子这一辈,几乎我都搞不清楚爷爷是否有兄弟等等之类的。
我说:“既然已经过了一个循环,现在他应该已经八十五了才对。”
张祭摇摇头说:“还没有这么老,现在离这一次循环还有七年。”
我听他这样说,庚给我看过的那个井字结构才忽然涌现出来,风水镇还有一条街没有建起来。这么说来我们还有七年的时间,可是为什么现在我就进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