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带我离开这个房间……”
“我不~”
“……”
继被压扁的氧气面罩后,松阳已经艰难地拔掉了输送迷药的输液管,没剩多少力气的左手,死死抓着不速之客的衣襟。
房间四壁上的异星阿尔塔纳很好地对他造成了压迫感。被灌输了大量的迷药,即便是自动排毒的体质,一时半会也没法让他能完全清醒战斗。
小夜兔的靴子把雪白的被褥踩得脏兮兮的。他本人倒是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蹲在松阳身边,玩着自己的辫子尾巴。
“二号机今天状态不好呢,真没劲。那下次再约咯。”
突入了友舰戒备最森严的房间,反而只像是到此一游似的。神威撑着膝盖就准备站起来,顺便还想把输液管给他插回去。
“……请住手……”
松阳此刻确实很想念自己下落不明的右手。他左手用力抓着小夜兔的脖子不让他把头抬起来,生怕唯一的救星哧溜蹿回通风口去,然后抬脚踩住还在滴落迷药的输液管。
“拜托了,兔子先生。只要能让我离开这个房间就足够了。”
比如把他丢到通风口那就行。在这个逼狭的房间里,他确实有些使不上力气。而且房间内有监控,应该马上就有人会冲进来了。
“可是我没什么好处呀。本来就是因为凑不够钱才只好偷偷溜进来——话说晋助开的价真的太高了,他是在杀熟吗——不过二号机是自愿给我使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好。”
神威头上的呆毛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
“用多少次?”
“……随你喜欢。”
“这样的话,二号机就要跟我回我的舰船咯。”
神威笑眯眯地竖了一根手指。
“我其实也没有饥`渴到那个份上啦。只要每天能陪我酣畅淋漓地打一架就够了。”
在这种状况下被强行开条件,松阳忍住干脆睡死在这里的冲动,道:“兔子先生也去地球吗?”
“是哦。准备一头撞在虚面前,然后找他打一架。”
“……成交。”
比起紫发学生对他的无微不至,夜兔一族真配得上简单粗暴这个形容词。神威基本是抓着松阳的头发把他提起来的,疼得松阳只好拼命抱住他的脖子和后背,像挂在对方身上的考拉一样被拎到了通风口内。
在通风管道里被拖行了一段距离后,松阳终于忍不住:“请松手,我已经可以自己行动了。”
“我松手的话,二号机不会反悔吗?不会说着什么‘我是晋助的人哦’,然后哧溜一下跑回晋助身边去吗?”
松阳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不会。”
虽然这样说有点丢脸……但是晋助的的确确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完全能够理解学生想要保护他的心情。理解是一回事,真的被做到了这个份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纷乱的思绪没有被理清之前,暂时逃离未尝不是一种解决办法。自己这样茫然纠结的态度,说不定也会不小心对那个心思敏感的学生造成伤害。
看见自家团长美滋滋扛着穿着雪白浴衣的战利品回舰,身经百战的阿伏兔只是站在原地迷茫了两秒,即刻生无可恋地嚎叫下令:“开船!开船!快开船!”
——团长真的去偷人了!
多少在阿伏兔嘚嘚叭叭的抱怨里预见团长又要搞事情,第七师团的驾驶员浑身一个激灵,咔吧一声几乎把操纵杆推断。
夜兔战舰的全部推进器发出轰鸣,跟炮弹似的从鬼兵队舰船边弹射开去,没等几分钟,鬼兵队立刻作出了反应,在夜兔身后穷追不舍。
在浩浩荡荡往地球驶近的异星大军中,两艘自顾自展开追逐战的战舰谜之画风不兼容。追逐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在耗尽最后一点燃料前,鬼兵队一方终于接受了阿伏兔的通讯请求。
“老师在——呵,我看到了。”
一听到控制室里男人低沉的声音,松阳刚迈进半步,就又迅速闪回了门后。
尽管只是一瞥,通讯屏上的紫发男人神情非常阴郁,头上脸上的血还在淅淅沥沥往下淌。大概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就从部下口中听说了夜兔过来抢人的事情。
“别生气,我可是完·全·无辜的。”
神威笑眯眯地站在通讯屏前,非常爽快地把松阳卖了。
“我不过是偷偷溜到你船上找二号机玩,是他自己抓着我说想要离开的哦。”
“我知道。我看过监控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