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里按着心口,吃力地点头,大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低垂地眼眸因她口中的“御风”二字,杀气暗隐。
锦璃起身,依照他说的往前走。
走出来约莫二十丈……她忽然停住脚步凡。
狐疑回眸,看向来时的方向
这里毒雾重重,若是弥里被重伤,早就毙命才对!
更何况,弥里若早知这里有地道可入,为何会和御蓝斯等人遭到突袭?
凭御蓝斯的手段,弥里和凌一超绝的武功,还有轩辕玖和南宫恪的毒术,他们该早就攻破了洞穴,得胜回朝。
不对,那个人……一定不是弥里!
锦璃忙收起夜明珠,凭着自己不太灵敏的轻功,一蹦一蹦地无声奔回来,藏身在一株黑树后謦。
那本是坐在一堆尸体中的男子,以诡异之速突然站起身,撕掉了脸上的易容面具和头上的黑发,脱掉了一身染血的黑袍。
一张俊美的脸,艳若白昙,煞然展现,曳地的栗色长发,在暗黑的夜里,幻光幽冷,那一身浓血般的暗红龙纹锦袍,妖冶异常。
这风华绝代,妖魔般的男子,正是……御尊!
“哼哼……苏锦璃,所谓冰雪聪明,不过如此!”
御风静无声息地从半空倏然飘落,他双足悬在半空,静冷无痕地看了眼锦璃的方向。
“你让锦璃前往三十丈之外……珈玉妃和御月崖在那边等她了?”
御尊听到他的声音,不可置信地转身。
一见御风,双眸陡然殷红如血,曾经的仇,近日的恨,火焰般在眼底爆发。
“珈玉和月崖早就离开了黑杉岭,那洞里只有饿极的毒蛇在等着她。”
他打量着御风一身静不沾尘的藏青锦袍,仇怒爆燃,唇角却依旧浅扬着笑,甚至连声音也温和如水。
“风,过的不错呀!从前的狼狈颓然,都不见了。”
御风俯视着他,手臂微抬,鬼爪一握,一把颀长的剑凭空显现,光刃如火炬,杀气阴沉。
“少废话,你对溟儿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人去哪儿了?”
“御蓝斯已经被朕折断双翼,打落山涧,尸骨无存。弥里和凌一被封困在悬崖蛇窟里,现在恐怕早已经被毒蛇咬死。至于南宫恪等人,倒是还在朕手上,你回去告诉莲央,让她和御穹做好准备,交出皇权,主动伏罪认错,朕就饶他们不死……”
他话没说完,锦璃就以匕首在身侧的黑树上划了一下,匕首染了毒,凶冷憎恶地直刺向御尊。
惊觉背后突然一阵风袭来,御尊反手,精准扣住了锦璃的脖颈。
她身体被举到了半空,尖利的鬼爪刺进了娇嫩的肌肤,她却不放弃,不挣扎,也不求饶。
腹中的两个女儿也似感觉到她的仇恨,浑然一团力爆发出来,护住了她的身体,和缓了她脖颈地窒痛。
一想到御蓝斯的被这凶残之人,生生折断羽翼丢入山涧的情景,锦璃仇火攻心,拼尽全力,挥匕首在御尊的手臂上飞快地狠刺……
“你杀我夫君,我让你……这万年妖孽,死无葬身之地!”
御风想挥剑劈向御尊,却无法下手,恐怕他一抬剑,锦璃就会被御尊真气突然震碎,更怕被抓走的南宫恪等人会被杀掉。
御尊正要发内力,却惊觉手臂不对劲儿,他内力顿时使不出,迅速从身侧拔出长剑斩断了手臂,展翅飞身而去。
锦璃摔在了地上,愤然把扣在脖颈上的断臂丢在了远处!
御风担心地上前来,她气急地恼怒咆哮,“为什么不杀了他?”
“南宫恪和你哥哥等人生死未卜,都在他们手上,若杀了他,他们恐怕都难活着回来。”
锦璃哑然,惭愧地低下头,眼泪落下来,她手按在腹部,一想到御蓝斯,万念俱灰。
“锦璃,你振作一点,你还有孩子,除了谨儿和无殇,你还有两个女儿,你还有娘亲和兄长,你万不能有事。还有,莫黎城也是御蓝斯一手建立的,你不能有事。”
“是。”
“我们先去悬崖那边,救弥里和凌一出来。既然你在那些恶兽身上撒了毒粉,我们定然也会顺利救出你哥哥和南宫恪。”
御风为防她想不开,忙把她手上染了毒血的匕首取出来丢在一旁,两手握住她单薄的肩,把她扶起来。
倒是不必他们再长途跋涉,御穹和伏瀛一人背一个,把弥里和凌一带了回来。
伏瀛一落地,就道,“王妃娘娘节哀,殿下没有死,他还活着,就在山涧下……”
“你不是在骗我?”
伏瀛知道她不好骗,忙把魔球给她看。
锦璃看到自己吃力地把御蓝斯从一处水域中拖了出来,他身上金甲紫袍都是完好的,并无伤痕,却昏迷不醒。
那片水域碧绿,有一颗歪倒的树。
她记下了里面
的一切,焕然重生一般,喜极而泣。
看到弥里和凌一垂死的样子,她取出夜明珠检查弥里和凌一,他们身上有血污,可见是受过伤,皮肤因能迅速再生痊愈而没有伤痕,毒却入了体内。
她忙对御风道,“劳烦皇叔祖去悬崖下采摘几朵红花,那花应该可以解弥里和凌一身上的毒。”
“好。”
御风见她精神恢复,略感宽慰,忙纵身飞去……
为防万一,她又借了御穹的剑,剜了几株黑草,斩了些树叶带着。
药草,如机缘,谁也想不到,它会如何发作,如何解。
*
黑杉岭的毒甚是怪异,中毒快,解毒也快。
锦璃尝试了两个配方,就解了弥里和凌一身上的毒,只是两人身体虚弱,内功也尚未完全恢复,只能虽锦璃一起到山涧下寻找御蓝斯。
为防再被珈玉妃袭击,伏瀛也相随寻找。
却是寻了三天,也未能寻到御蓝斯的踪迹。
山涧内,水流湍急,他们一直顺流而下……
从狼族境内,寻到血族,长途跋涉,直寻到了沙漠之内的一片绿洲,寻到了那座歪倒的树,也没有找到御蓝斯的踪影。
锦璃凭着那一股希望,走到此处,乍觉天塌地裂,再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