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十几年,你家老大都有这么大了,定亲了没?。”
“还没有呢,郎君说……”郑绥含笑回道,转身时,瞧着站在床榻前的桓广挤眉弄眼地取笑,旁边桓度脸上已染上了一层红云,极不自在,于是打住了话头。
“你们俩请了安,先出去,别待在这,扰了你舅母清静。”
床榻上,侧靠在隐囊上的李氏忙说道:“没事,今日一见到你们来了,我觉得精神头好了许多,都坐吧。”
“是呀,是呀,我也想留下来陪舅母。”桓广带着兴奋与好奇。
桓度满脸囧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赶紧走,别在这闹腾。”
“阿娘,我可以不说话。”桓广伸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郑绥没好气地瞪了儿子桓广一眼,“黑头,你不是约了阿九去秦淮河边的列肆,你们兄弟一起过去,以后要长待京城,趁着入学前,熟悉一下京城的风物。”
桓度不待桓广再开口,忙应了声唯,“母亲,儿先告退。”
说完,拉着不甘不愿的桓广往外走。
出了门,门外传来桓广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干嘛拉我出来,难道你不想知道,阿娘预备给你定下哪家的小娘子。”
“不想知道。”
“切……”一声哼哧,接着气冲霄汉,“我将来,一定要找个漂亮的小娘子,比阿姜姐还要漂亮,而且不能像她那么凶……”
声音渐渐远去。
屋内的姑嫂俩,面面相觑,吃惊不已,
李氏先笑了起来,“看来,你有得费心了,比阿姜还要漂亮的小娘子,可不好找。”她早听谢幼兰说过,萧令姜人长开后,与九娘郑芊有七八分相像。
“这孩子,他才多大呀。”
郑绥只觉得哭笑不得,尔后又叹了句,“果然,外甥似舅,跟五兄小时候一样。”
“你这么一说,我瞧着,阿度倒像咱们家的孩子,他的婚事,你多上上心,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最后这一步了。”
郑绥愣了一下,抬头,瞧着李氏眼中的担心,立即明白过来,时下南地流行早婚,普遍都是十四五岁定亲成亲,长子桓度今年已经十六了,却还没有定亲。
于是忙握住李氏的手宽慰道:“阿嫂,我知道的,我早就想开了,只是阿度的婚事,郎君说了,先进国子监上两年学再成亲。”
说到这,眼睛笑望着李氏,“我和郎君,都没有让孩子早婚的打算,阿迟的婚事,也还没定下来,不怕旁人说闲话。”
“你心里有杆称,明白就行。”
李氏见郑绥两眼清澈明亮,面庞白皙泛彩,整个人熠熠生辉,洋溢着幸福康乐,常言道,相由心生。
初一眼,她就知道,郑绥一定过得很舒心。
郑绥嫁给桓裕,当初,她是极不赞同,为此,她没少埋怨过郑经,但不得不承认,郑经在四娘郑纷和十娘郑绥的亲事上,眼光特别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