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殿。
百里衔殇一脸蜡黄的躺在明黄色的龙榻上,一群御医正挨个给他把着脉。
小起子弯着腰满脸焦急的看着自家主子,“张御医,皇上这是怎么了?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刚把完脉的御医院院首张广年皱了皱眉头,他真心不敢说,他不知道陛下得了什么病!说是中毒吧,可是陛下吐出的血液是鲜红色的,根本就瞧不出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可不是中毒,那陛下这几个月茶不思饭不想的,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望着起公公一脸焦急的模样,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起公公,陛下的脉象平稳,除了隐有胃疾,一时半会还,还瞧不出有其他病症!”
“什么?”一听张院首这话,小起子立刻直起了腰身,一脸的怒色,“好你个张广年啊,枉你也是御医院的院首,瞧了半天,摸了半晌,连个响屁都没放出一个!陛下有胃疾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见天的来给陛下请脉,可是都瞧出什么来了?除了只能说出陛下隐有胃疾,你们还能说出什么?瞧你们一个个,整天装的人五人六,人模狗样的,光拿着俸禄不干人事,杂家告诉你们,如果陛下的龙体有什么不妥,你们脖子上顶着的那个玩意,也就不用留下了!”
“你,你……”
张广年也是近六十岁的老人了,打从太上皇没禅让皇位那会,他就随伺在左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一大把子年纪了不说,还被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太监给骂的狗血喷头!骂也就骂了,谁让他没那个本事,可是不光骂他,居然还说他光拿着俸禄不干人事,这就触及了他身为御医的底线。
一时间,他被小起子的话,气得浑身哆嗦,想要脱口而出的辩解之言,愣是没说出来。
然而小起子并不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一手插着腰,犹如市井泼妇一般,一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什么我?张老头,你们这些御医要是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天下的能人异士多着呢,你们也都一大把年纪了,就该有点自知之明,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赶紧让位!你们当陛下的龙体是你们家的小妾婆子吗?任你们随意捏吧?捏吧也就捏吧了,还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杂家说出个子午卯酉,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御书房!”
说罢,还没等一众御医有任何言语,立刻冲着门外的侍卫们大声喊道,“御林军统领何在?”
话落,一个五大三粗,一身戎装的侍卫统领走了进来,“侍卫统领,何右达在!”
“何统领!”小起子放下插在腰间的手,指了指龙榻旁的一众御医说到,“陛下龙体欠安,恐妨有刺客突袭,你派所有御林军将整个御书房包围起来,御医院所有御医护主不利,先压在门口,没有陛下的口谕,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听这话,不仅何右达一脑门子浆糊,就是一众御医也都满脑子凌乱。
起公公这是要干啥?难道要趁着陛下龙体欠安,他想谋权篡位?可是他只是一个太监啊,即使他想谋权,也坐不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啊?还是说他是被人指使的,想谋求这百里国的大好河山?
张广年等一众御医虽说对皇上的病症,束手无策,可是他们也都保含着一腔的爱国热血好吗?一个小小太监也想趁着陛下龙体有恙,想学着前太子逼宫造反,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在脑中迅速胡乱补了一番的张光年,立刻挺身站了出来,怒睁着双眼看向小起子厉声喝道,“起公公,你这是作甚?别说我等没犯下任何过错,即使犯错也有陛下论处,你一个太监也敢当着陛下的面,动用陛下的御林军,谁给你的胆子?还是说,你有何企图?”
不得不说,张光年也是一个老狐狸,他明面上不敢说小起子想逼宫造反,但是话里话外也就是这个意思。
小起子一听这话,立马不干了,他身为皇上的贴身太监,又是整个皇宫太监的总管,张广年明里暗里的话,他怎么能听不懂?别说他只是气不过这些老家伙,披着御医的皮,不做御医的事,就是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逼供造反啊?可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又怎能收回去?
“张老头,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杂家动用御林军怎么了?杂家动用御林军也是为了皇上陛下的安危,你们给陛下看了近几个月的病症了,可是都看出什么来了?今天陛下都吐血了,你们又诊出什么结果了?杂家动用御林军,根本就没有你们想的那些动机,杂家只是怀疑你们其中有人给皇上下毒,否则陛下的病为何总是治不好?”
小起子的话,立刻让方才还怀揣着保家卫国,义愤填膺的张广年倒抽了一口凉气,是啊,起公公说的也不无道理啊?陛下的病他们也都看了好几个月了,名贵的药材也都吃了不少,但是陛下的病就是不好,而且这些日子,陛下的病越来越重了不说,龙体还日渐憔悴,要说不是中毒,那又是什么呢?
小起子的话,让一众御医心生疑虑,不由的开始顺着中毒的方向思忖下去,渐渐的,御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互相观望中,看每个人都有给皇上下毒的嫌疑。
就连一直杵在一旁的御林军统领何右达,也不得不相信小起子的话,只见他犹豫了片刻,又望了望龙榻上的当今陛下,立刻下了一个决定,“各位御医大人,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