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会随着时间以及环境而轻易的随波逐流,而有一些也会至死不改。
展白以为自己属于前者,性情的多变,到了如今,哪怕是自己,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俗语说,心静自然凉。若是一个人的心境能够保留出生之时的纯粹,那么在他的眼中,万事万物都将是美好的。反之,像展白这种性情没有定性之人,总会以怀疑的目光去看待世间万物。
于是,将莫须有的罪名套在了秦莫冷的头上,然后假仁假义的上演了一出杯酒释兵权的戏码。
于是,刻薄寡义的以言语试探琴音,逼其吐血,差点没有因此走火入魔。
“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卑鄙?”望着病床上昏迷过去的琴音,展白不无自嘲的对悄然出现的隐儿说道。
“首尾确实有些让人不耻,不过,若是妾身的话,也会这般做。两年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所以必须尽早将一切有可能的隐患斩断。秦莫冷如此,琴音也是如此。事实上,我觉得,你还漏了一个人。”隐儿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表现的更加极端。
“楚迟么?”展白摇了摇头,“他不一样的。上三阁内,秦莫冷在炼血暗阁内的威望太重了,现在又出了二弟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的。否则,炼血暗阁早晚都会真的变成另外的一字并肩营,却不再归属于我。相比之下,剑飞燕是最让我放心的,一来成立日晚,实力比之剑衣领以及炼血暗阁还是太过薄弱。二来是由七女掌控,最大程度的限制了一人专权的情况。至于剑衣领情况又有不同,虽然这么多年,都是由楚迟统领,但在名义上,我才是真正的阁主,而楚迟不过是副的。加之剑衣领内部的成员也是颇为复杂,除了一开始的老人外,近些年加入的大部分都是宗门内颇有影响力弟子中天资过人的后人。如此也在很大程度上大大减弱了楚迟的影响力。最后就是琴音……”
“这么多年来,琴音一直任劳任怨的跟在我的身边,可以说是极少获得我信任人之一,也正因为如此,虽无实职,却也在宗门拥有了难以想象的威望。”展白的神色越发复杂,“虽然,我依然信任于她,但还是忍不住要试探一番,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等结果。”
是的,这个结果大大的出乎了展白的意料。
“这个丫头若是足够聪明的话,就绝对不会拒绝你的建议。允许她另立门户,已经是你大发善心法外开恩了。而一旦拒绝,反倒会让你怀疑她别有用心,可偏偏让她走出了第三条选择。”隐儿不无好笑的瞥了展白一眼。
“哎,其实我现在格外的憎恨现在的自己。”展白莫名的咬了咬牙,“当然,还有你。我们这种人,最喜欢做的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个世上既然有小人的存在,就必然存在君子。像我们这种作法,只会让人心寒呐,说不定还会官逼民反。”
“那你就去做君子好了。”隐儿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
“做君子还是算了,不过有些事情也需要适可而止。琴音用一口鲜血说服了我,她就是个没野心的,或者说,她的野心已经能够随意的化作柔情蜜意。对于外人,或许被露出锋利的爪牙,但对我,却只有付出。所以,不管你如何想,以后,我总要给她一个交代。”展白觉得现在正是跟隐儿摊牌的大好时机。
“哎,怎么感觉,夫君故意如此,实则是在设计妾身呢。”隐儿神色微变,有些不愤怒,有些不自然。
“放心吧,名份这个东西,琴音是不会要的,这个傻丫头有的时候,还真的让人我见犹怜。”展白最后叹息了一声,就准备转化话题了。
“两年后,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么?”
“这样不是更好,没了我的束缚,倒也可以好好的释放你体内的第二人格了。”隐儿似笑非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般说,反正不论对错,理都在你那边。”展白摇了摇头,“既然你决定不去,那就不去吧。如此,我倒也放心将剑阁交给你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