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在狩猎大会结束,耶律楚阳当着满朝文武以及各家夫人的面,正式册封白家大小姐白可心为可心郡主,赏赐金银财宝若干,从即日起择婿,把她的婚配问题抬到明面上,白太后亲自招白可心相伴左右,也是想告诉众人白可心的地位。
这一切和莫子归一点关系没有,也算撤清二人的关系。众位官家夫人都是聪明人,隐约明白了什么,既然皇家不打算和莫家联姻,莫子归青年才俊,又身居高位,简直是京都的千金小姐们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
几天之后,传来云家少主云隆丰要迎娶颜家小姐如玉的消息,更是让京都的众位小姐们心碎了一地,一时间京都上空气氛压抑,愁云惨淡,每天晚上在护城河口都停着一排排的马车,小姐带着丫鬟们放河灯许愿,悲伤春秋,据说,京都酒楼里的高档果酒销量好了不止一倍。
彼时,青璃正在护国将军府上打算盘,京都很多高档的酒楼都果酒都是她在提供,形成一种垄断的模式,反正有银子的人多,人傻钱多,若是价格要的太低,他们会觉得没有档次,反倒喜欢昂贵的果酒。
“少夫人,您休息一会儿吧,今儿阴天,总是看账本容易累眼睛。”
新丫鬟麦苗机灵地倒了一杯水,在一旁站着伺候,她端茶的姿势已经做了有一刻钟,青璃正忙着算账,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只好出声提醒。
“这就好。”
青璃在算盘上快速地打了一个花,然后全部清零。她站起身,抬起手伸展身体,又揉揉眼睛,久坐之后,感觉身子都是僵硬的。
果酒用的果子来自空间,没有什么成本,那些忧伤的千金小姐们不差钱,让青璃赚了个盆满钵满,打算盘到手软。
“少夫人,您说要是云少主成亲那天,估计咱们的果酒还能销售一空,很多酒楼的掌柜找到奴婢,说库存已经不多了。”
麦芽从门外打帘子进来,清秀的脸上带着神采,眼里放光,青璃摇头失笑,仿佛在麦芽的瞳孔里看到的都是银子,她点点头,“可惜如云家少主般丰神隽秀般的男子不多见,不然下次有人成亲,咱们就先备好手帕和果酒。”
手帕用来擦眼泪,果酒解忧愁,刚好。
“少夫人,您怎么就忘记了,您还有一个未成亲的大哥呢!子归少爷可是一块大肥肉。”
于嬷嬷抖着小手帕,笑容满面地接一句。现在京都呼声最高的已经变成了京兆尹莫子归,以前众位小姐不敢打主意,是因不敢和白家争抢,现在白可心成了郡主,又在议亲,明显和莫子归没关系,很多人家都在蠢蠢欲动。
“于嬷嬷,你那是什么形容词?”
青璃撇撇嘴,接过麦苗端着的茶水,揭开杯盖抿了一口。茶水还得靠空间出产,茶香四溢,配上灵泉水,长期喝强身健体,文氏经常饮茶,这几年,咳血的毛病再也没犯过,气色红润,仙草和石榴两个得知内情的丫鬟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崇拜之色。
护国将军府门第太高,一些想攀关系的人家苦于无门,纷纷转头找上辅国将军府,那里有青璃爷奶,操心大哥莫子归的亲事,这几天,辅国将军府上门庭若市,一些贵夫人们带着自家的女儿精心装扮上门做客,万一入了爷奶的眼,莫子归的亲事等于成一半。
理想很丰满,可她们也不想想,若是大哥这么容易被掌控,还会等到现在?那些女子或许真的不错,可怎么能和大秦第一美人宇文紫幽相比?
八月初,太阳当空,京都依然炎热,没有丝毫转凉的意思。这个时候的太阳强烈,尤其是午时,在庭院中站上一会儿,脸火辣辣地疼,麦苗因为去了一次冰库取冰,回来之后脸上蜕了一层皮,多亏青璃这边提供了清凉的药膏,即便是这样,也顶着丑脸过了两天。
高门的丫鬟,首先要注意仪表。持续高温,府上很多下人中暑,青璃就召集下人们开会,把当值的下人调到府上几个背阴的角落,大厨房里从早到晚都在供应解暑的绿豆汤。
淳于谙每天一身官服上朝,众位武将还在讨论大秦如何治理的问题,耶律楚阳的意思是在北地重新划分城池,把泗水城,溧水城交给平阳一同管辖。
北边地广人稀,又不产粮食,如今大秦的百姓归属大周,己方应该传播自己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使原本两个国家逐渐融合在一体。
大秦虽然被大周攻占,却也不太平,大秦汉子铁血,很多百姓们自发组成队伍,袭击大周士兵,小战接二连三的爆发,现在需要官员进入到其中,帮耶律楚阳治理北地。
到底派谁去,这是个大问题,必须是心腹,要只得信任,而且若是北地城池合并,至少也要给一个二品大员,到底是谁愿意去苦寒之地?
早朝上,文武百官一致推选青璃的四叔莫如海,还有大哥莫子归,众人认为二人都是北地人,能更好治理大秦的一亩三分地,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等现象。
真是一个好笑的理由,耶律楚阳有这个想法。青璃昨天带着麒麟水晶入宫,陪着阮冉冉闲聊,从皇后娘娘阮冉冉那里得到一个消息。
白可心要嫁给京都一个青年才俊,议亲进入到最后的阶段,两家人都非常满意,对方门第不高,却也是祖上有功勋的人家,莫子归继续留在京都尴尬,而且北地确实需要一个心腹人选。
淳于谙下了早朝之后回府,青璃在正院见到人,跟着他一起回到偏厅。这个时候麒麟水晶在学画,小元雨被淳于老将军带出门吃茶,文氏出门找以前的老姐妹闲聊,都不在府上,夫妻二人有时间说说话。
“夫君,你是说皇上也有这个意思?”
青璃眨着大眼睛,试图在淳于谙脸上发现什么,结果让她失望,淳于魔头的面瘫脸自从形成,就已经改不过来了。
“恩。”
没有说话就代表默认,有官员提议之后,耶律楚阳做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大哥不做京兆尹也没什么,到北地更好,离家里近,还能照顾爹娘和族人,只是以后相见,怕是不那么容易了。
“皇上大概什么时候下旨?”
青璃翻开年历看日子,没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爹莫如湖和娘刘氏正在来京途中,或许这也是个好消息。莫家兄妹五人,出嫁的出嫁,离家的离家,爹娘也是够孤单的。
以前青璃还曾经想过让娘刘氏生一个弟弟妹妹,这样能承欢膝下,或许是刘氏觉得一把年纪生个小的有些丢人,一直没有这个心思,她有一次在灶间,看到崔奶奶帮着熬避子的汤药。
“现在没定下来,不过**不离十。”
淳于谙侧过身,用手把青璃脸颊的碎发拨动到她耳后,眼眸微闪,“可心郡主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定亲礼。”
“是吗?这么快?”
青璃站起身,倒了两杯冰水,递给淳于谙一杯。白可心定亲,关自家什么事,为什么大哥要闪躲?二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真真是流言猛于虎也,把两个人绑定,也是白家一厢情愿,大哥从头到尾没有一点表示。
其实白可心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惜从远近亲疏上来看,大哥莫子归更重要,因此,青璃突然心底有些不舒服,转念一想,这样对自家并无坏处。
“恩,白家老太君身体不好,最近一直卧病,恐怕是挺不到秋天了。”
白家老太君故去,作为子孙必须守孝,而白可心已经二十来岁,拖不得,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成亲,世家大族的女子,亲事哪有自己做主的机会。
“夫君,北地何时能彻底的稳定下来?”
夫妻在之前约定,等到天下大定,一定过属于自己的逍遥日子。如今成为现实,又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之前是元雨比较小,她脱不开身,和姐妹们相邀去茶楼吃茶聊天也是来去匆匆。
龙凤胎兄妹眼瞅着快到三岁,淳于老将军和文氏一致认为尽早开蒙,而小元雨有文氏带着,不需要夫妻二人操心。青璃留着一个心眼,现在小元雨不记事,等到三五岁接过来教育就好。
“等到中秋之后,我们出发,去沐阳看看。”
南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淳于谙主动揽下这个任务,就是想趁此机会带着青璃走走。莫子松成亲,自家娘子还没有见过新嫂子,心里早就长草了。
“可是府上是事务怎么办?还有我们的孩儿?”
青璃眼睛一亮,沐阳她早就很想去了,上次去白府做客,她和水零黎说起死亡谷一些琐事,非常想去见识,死亡谷里面有野生的大樱桃,若是能移栽到空间,以后也能多一种水果,那边药材物种良多,是个好地方。
“让爹娘帮着看管一段时日吧。”
两个人的行程可以说是游山玩水,要是带上小娃们,日夜哭闹,娘子一颗心全扑倒包子们身上,淳于谙觉得自己很没有存在感,他绝对不承认在吃包子们的醋。
曾经想过离开之日一定洒脱,现在青璃却犹豫了。在京都很安全,护国将军府上不但有暗卫,还有鬼罗刹的成员暗中保护,可几个月见不到三个小娃,她这个做娘的万分舍不得。
出行日期大体上定下来,没过几天,果然,如京都流传的一样,耶律楚阳下旨赐婚,把白可心嫁给有功的勋贵之后,那位青年才俊青璃在某个花会曾经见过一次,长相平平,为人老实本分,也很谦逊,但确实不出彩。
女子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决定以后过何等日子,勋贵之后家里人口简单,或许这种人配白可心也不错,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莫如湖和刘氏在八月十三才赶到京都,这次来的人里,有已经很久没见过的李墨轩,许多年过去,当年白净清秀的轩子哥身量很高,比以前黑了,一笑满口白牙,这次来京都准备参加来年的科考,考取进士。
青璃和李墨轩闲聊,发觉他变得更加豁达,多年游历在大周的西北,更喜欢那边淳朴的生活,可当年他答应过她,一定要考上进士做官,哪怕只一点细微的地方对她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