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銮!”
她倏然而起,犹如豹子腾空一跃,向主位上的“小肉山”扑去,倒提着军刺一刀刺下去!
贺霑冲上来握住她的肩膀,就见她挑着眉笑,勾动着眼角那道疤,又邪又媚,狠劲儿十足。
贺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他要拉住这个姑娘,否则迟早有一天,她会跌入深渊。
“小肉山”痛得哇哇大叫,他的手被舒銮一军刺钉在地上,肥厚的手掌像一只猪蹄横陈。
舒銮逼问道:“是谁让你挖我父母的坟?”
“小肉山”痛得一头冷汗,“有种你就杀了我!”
舒銮蹲下来,踩着他另一只手,“你这胖子还有几分血性,这只手也挖了吧?我也帮你打个孔?”
“小肉山”讥嘲地道:“这世上谁最想让你死你不知道吗?你抢了谁的东西你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舒銮狞笑一声,拧动军刺,“小肉山”顿时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贺霑赶紧按住她的手,“舒銮,适可而止!”
舒銮抽出匕首,在“小肉山”的衣服上抹了两下擦掉血迹,放回到小腿边。走到门口时,她似乎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往哪儿去,拿出根烟来点燃上。
作为一个警察,他应该正义凛然地拿出手拷拷上她,将她带到警局去。可他大约是史上最不称职的警察了。
他望着她那寥落的身影,竟然觉得有点心疼。
“你怎么知道是他挖的坟?”他看到脚印的时候就有点怀疑是“小肉山”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只是不痛不痒的一架,没有到挖人祖坟的地步。
“视频。”
“什么视频?”
舒銮将自己的手机给他,是一段彩信发来的视频,“小肉山”他们挖坟的场景。贺霑看了眼发彩信来的那个号码,身子一僵,忽然明白了她所有的情绪。
——发视频过来的这个号码,是沈略。
他们曾经相爱四年,后来他弃她于深渊,再后来他发来一段挖她父母坟的视频……
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何至于此!
她甚至不敢去个电话问问这视频是怎么回事,因为知道机警如他,一般人碰不到他的手机,除非是他最最亲密的人。
那个人就是“小肉山”口中的,最最恨她、最最想让她死的人,——池玉儿。
她太累了,不想理会这些事情,无论是别人的爱恨,还是她自己的爱恨。
抽完一支烟,她一言不发地进入街对面的一间迪厅。
晚上八九点,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劲爆的音乐响起,灯光一闪一闪的刺得人眼花缭乱,潮男潮女们随着DJ的声音嗨起来,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舒銮随手拿过一个兔子面具截上,挤进舞厅之中。她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混在性感狂野的人群之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贺霑没有进入舞池,他不会跳舞。
舞池里人越来越多,相互簇拥着,舒銮被挤到舞池中间。正中有个钢管舞舞台,台上几个衣着奔放的辣妹正在跳舞。
旁边的外国男人忽然抱起她,将她送到舞台上。镭射灯光束打在她脸上,她上半部分脸被遮住,露出清冷倨傲的下颚。头顶两个兔子耳朵软萌又可爱,一身西装却笔挺帅气,这强烈的反差萌令舞池里暴发出一阵阵尖叫,连音乐都盖住了。
然而这些喧嚣似乎并不能传入她的耳中,她自顾自地跳起来,纤细的腰身甩出性感的弧线,一举一动都帅气十足。
舞池里一阵静默,接着暴发出更加剧烈的尖叫声。
她随着音乐舞动,扭腰、甩胯、抖肩,每个动作都无比的利落。狂热的舞步引得人们心潮激荡,可贺霑却看到了,她那双眼睛清清冷冷的,带着深入骨髓的孤寂。
贺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来迪厅,她太寂寞了,想要融入这场喧闹。可显然,她融入不了。
旁人越是喧闹,越显得她孤孤单单、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