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梦把孩子交给侍讲士夫人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她还是把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叮嘱病属。
原身的身体还是太差了,以后还得好好锻炼,如果像前世那样一天三四台手术,还不得累晕过去。
她跪在车里太长时间,站不起来,还是两个侍女架着才出来的。
侍讲士夫人前来道谢,又问:“姑娘能否去看看小女,小女为了护住我和她嫂子,也摔得不轻。”
公冶霖看陶清梦这个样子,出言阻止,“你们请得大夫不是来了吗?”
侍讲士夫人有点怵太子,他现在一脸怒气的样子实在和传言的温文尔雅相距甚远,但为了女儿的闺誉,还是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夫是个男子,恐怕多有不便。姑娘,算我这个做娘的求您了。”
侍讲士夫人说话间就要欠身施礼,陶清梦哪里敢受,只得答应。
她翻了参片含在嘴里,挪步到另一车架上。
这位侍讲士家的姑娘伤的不轻,右手断了腕骨,右背有大面积擦伤,难为她忍到现在,可见是一个好姑娘。
这姑娘一见她就道谢,随后便问以后能否拿笔,又说:“我也真是倒霉,大半年没出过门,出个门就遇这么件狗屁倒灶的事。这贼老天,还不如掉块金饼砸死我完事。”
陶清梦见她言语风趣,一边医治一边和她唠嗑,说:“你这还不算倒霉,我见过比你更倒霉的。她累了大半天,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喝水,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哎,还能怎么着,喝口水都塞牙呗!”
“这真是够倒霉的。有她比着,我心里舒服多了。”说完,这姑娘没心没肺地傻笑起来,笑完又问:“还又没有更惨的?”
真是年少不知愁。
陶清梦看在她这身伤的份上,只得满足她,说:“渝州有家钱庄叫汇通钱庄,是江南那一块数一数二的票号。这家票号的老板姓陈。有一天,陈老板死在了卧室,虽然床上墙壁上有好几个刀痕,但陈老板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这个我要想一想。”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到怨别人,“哎,外边谁在咳个不停?受了风寒吗?受了风寒就好好呆在家里,出来游荡个鬼,实在影响我想问题。”
公冶霖闻言止咳,面上更不好看了。他本是想提醒陶清梦诊完赶紧回去休息,少废话,不想被人这般挤兑,偏偏又不好发作,面子里子都没了,只把这事记在陶清梦头上。
陶清梦不晓得自己受了无妄之灾,还道这姑娘替自己出了口恶气,心里畅快的很。走前大手一挥,给了姑娘一瓶愈合伤疤的良药,并约定将来一起去嗨一起浪。
陶清梦就这样交到了异世的第一个朋友,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姑娘。
好像聪明人都喜欢傻不拉几的,不知道那只姓公的狐狸是不是也是如此?那她这么聪明,那只姓公的狐狸应该看不上她吧?
一时之间,陶清梦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失落。总之,她的女性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