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人呢?”陆将军向连凤丫询问道。
后者冲着人群招招手:“爹,娘,将军要见你们。”
连大山和万氏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连大山紧张的额头冒汗:“将军,我们就是凤丫的爹娘。”
陆将军点点头,询问了连大山家住哪里,户籍哪里,姓甚名谁。连大山一一作答后,才挥退了一家人。
对连大山一家说:“今日的事情,本将军定然是要向京城里的陛下汇报。”说着,冲着身边副将一挥手。
副将吴栋高呼一声:“众将士听令,整肃军队,镇北军启程。”
浩浩荡荡的军队从凤淮镇上过境,但今日的事情却被人津津乐道,茶余饭后总有人议论今日一个少女军前赠酒的美谈。
陆将军的奏折,也交给了信差,正往京都城里送去。
淮安城中的张家,张大老爷正铁青着脸,听着手下禀报。禀报的事情,赫然就是今日凤淮镇上发生的。
“又是这个连凤丫!”张大老爷压抑着怒火,手中的茶盏重重磕在桌案上,一双老眼,阴森森的:
“今日陆寒山已经着了我们的道,一个镇北军过境扰乱民众的罪名是跑不掉了。怎么就突然冒出个程咬金!”
“大哥,不如我现在就去把人……”一旁的张二老爷眼中杀意一闪,抬手在脖子上做出一个“杀”的动作。
眼底的狠毒,让人为之一寒。
“不可乱动。”张大老爷老谋深算,及时叫停:“陆寒山不是吃素的,他定然已经将今日的事情,写成奏折,送去了京城。”
“那又如何,我们碰不得陆寒山,还不敢对一个山野村姑下手吗?”
张大老爷鼻子中哼出一道轻嗤:“老二啊老二,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说着,张大老爷捻着胡须:“你以为谁都有军前赠酒的勇气吗?一个农家女当着一个镇的百姓面前,拦下三万大军。军前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传进陛下耳中,陛下当如何?更何况
此女一句‘犯我大庆者,虽远必诛,虽强必诛’,引得一个镇的百姓纷纷山呼万岁,感念君恩……这是在给当今陛下夸功。百姓们自动自发感念君恩,这是政绩,是民心所向,是要记录史籍的大事。”
张大老爷说着,便意味深长扫了张二老爷满头冒冷汗的脸,“呵呵”笑了声:“你说咱们今上知晓此事后,会如何?”
会如何?
“会赏。”张二老爷想明白,硬着头皮答道……这个时候他把给今上夸功的连凤丫给杀了,的确不理智。
张二老爷不甘心地问向张大老爷:“大哥,那就这么算了?……事情办砸了,我们如何向京都城的那位交代?”
张大老爷面色也沉浓,想起京城的那位大人,头痛不止。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被一个小小的山野村女坏了好事。
“哎……”张大老爷叹息一声,揉着眉心,满脸疲惫:“此事我会与京城方面有个交代。他张显火气再大,念在都是张姓同族的份上,也不会处罚太过。”
说着,突然想到一件事:“二弟,你说,这连家女今日之举,都是为了什么?”
张二老爷不大在意嘟囔:“能为了什么,她今日从头到尾都在赠酒劝酒……咦?等一下!”张二老爷猛然抬起头,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望着张大老爷:“她她她……酒酒酒?”
这个想法太荒诞了,以至于张二老爷说话都说不周正,结结巴巴好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酒!”张大老爷老眼一眯,斩钉截铁道出一个关键的字:“酒!”
“不不不是吧?大大大哥……咱们一个月的布置,就就就被一个村女这么简单的一个原因破坏了?这个连凤丫搞这么大动作,就为了她家自酿的酒?像之前那个猪下水一样扬名?”
他说着这话,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所以这一切,就为了今后卖她家的酒?”
荒诞!
太荒诞!
别说张二老爷了,就是张大老爷,此刻心情都十分怪异……这个理由也未免太荒唐了。
可是越是琢磨,张大老爷和张二老爷越坚定自己的想法。
一想到自己这些人长达一个月的布置,就是因为这个狗屁的理由,全盘皆输,张大老爷的心就在趟血。
挥挥手,张大老爷满嘴的苦涩:“你出去吧,我想静静。”
同一时间,简竹楼的安九爷也得到了消息。
老沉持稳的安九爷,嘴巴张的大大,好半晌才消化完耳中听到的事情。
“……她呢?”
安九爷听完张二鱼的话后,心脏到现在还在噗通噗通的跳。
太大胆了!
但这少女果然做到了!
此事之后,她家的酒水必定扬名。
张二鱼的面前还盛放着连凤丫让他带话的时候,一起带过来给安九爷的酒水。
“连姑娘说她在凤淮镇等安九爷您明日大驾光临。”说着,就把面前酒水递给安九爷:“这是连姑娘让小的带给您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