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女子写下酒水方子,也不是不行。但有几个问题,小女子要当众问清楚刘姑娘。”她说,“县太爷可肯?”
“你问。”“第一,刘姑娘说你爹爹是喝了我的英雄酒后中毒,可刘姑娘不止一次跟我说,你老夫生养你一个女儿家,老父亲去了,这今后没有依靠,就连傍身糊口的银两都没有……刘姑娘可知道,我家这‘英雄酒’卖价
几何?”
“我、我……我又不喝酒,我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知道男人们喝得酒水多少银两?”
外头观看的群众围成了堆,此刻三三两两点头说道:“是这个说法,男人们喝酒女人们莫管,哪知道酒水卖家,这连家娘子问这个,不是摆明欺负人家么。”
连凤丫不理会那些个,鼻子中轻喷出一声哼笑,依旧双目灼灼望着刘静娘:
“好!你说你不知,我不为难你。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英雄酒’产量低,每月能够供给简竹楼安九爷的,加上我家里老爹自己喝的,不过也就不到三十瓶。”
“青天大老爷,小女子觉得这连家娘子所说的事情,根本与今天的事情无关,她是在拖延时间,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刘静娘说道。
连凤丫也朝着堂上的县太爷拱拱手:“禀青天大老爷,民女话没说完,还请让民女说完。”
“可以。”“刘静娘,你说你家贫,不知这一瓶百两银子的‘英雄酒’,你家从哪儿拿来的银钱买的酒?从谁手上买的酒?我还告诉你,就是这一百两纹银一瓶的酒水,每每都是大户人家提前预定的,就是你老父亲捧着一百两银子,也要排上一两个月的队伍,才能买到的。你可知道,我为何敢让我娘来报官?你可知道,这每一瓶酒水的出处,都有记载?你可知道,每月谁家订了酒水,简竹楼那里,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按着之前预定酒水的时间排列,这个月又该谁家欢欢喜喜取了酒回去?”
三个“你可知道”,一个不一个强烈的质问,那女子看似粗野无知,朝堂衙门之上,却刚毅不折。
被问的刘静娘,素净的脸上血色全无。
连凤丫胸口起伏,一声高过一声地质问,一句比作一句的严厉,听进人耳里,不禁肃然……
就连衙门外围观的百姓,刚刚还在议论着这英雄酒这么贵啊,此刻也悄无了声息。
一时之间,衙门内外,百多号人,静默无声。
她怎会真无动于衷?
欺人太甚……避无可避,那就……战!
“我、我、我……”
“你?你就是个可怜蛋。”连凤丫须臾一丝嘲弄:“说!”她陡然一喝,声音冰冷无比,宛如寺庙的铜钟声,“咚”!的一下子,能够撞入人心深处去!
“说!谁指使的你!”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人阻止小女子,小女子、小女子……”刘静娘的脸比外头的雪还要白,嘴唇上更是一丝血色全无,她豁然抬头看向了县太爷,慌不择言说道:
“青天大老爷,小女子不告了,不告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摆动得飞快,慌慌张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