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爷!您没和小的开玩笑吧?换不到药,那爹爹的伤……”烈非错急的手足无措。
“小兄弟莫急,本……嗯,我拦下你正是为了此事,看小兄弟也是个老实本份之人,我如今有件差使,若是小兄弟能办成,伤药的事就包在本公子身上了。”
“真的?公子爷您没说笑,这药可是要十捆柴火还多的钱呢?”烈非错露出警惕与怀疑的神情。
英俊公子见之,心中并不生疑。
他自小生性聪颖,举一反三,善于思考,以眼前邋遢少年山野樵夫的身份,对这个价格作出如此反应,方属正常。
这正是烈非错的思路,他入城另有重任,就是一万捆柴火也不能相比。
正因如此,才不能在英俊公子面前露出破绽,必须步步为营,言语间处处小心提防。
英俊公子微笑着一翻手,一锭银子呈现掌上。
“眼见为凭,现在你该信本公子有此能力了吧?”
英俊公子神情自信,然而烈非错的反应却让他不解。
蓬头垢面的烈非错傻呆呆的望着银子,目光在银子和英俊公子笑容间切换。
疑惑、不解、失望……
“公子爷,您拿这块石头出来干嘛?”
英俊公子表情一愣:“这是银子,是钱啊,你没见过?”
见对方这样说,烈非错面露怒意:“公子爷,您别拿我们山里人寻开心了,我虽然从小没离开过村子,可也是从爹爹那里见过钱的,钱根本就不是长这样。”
这是方才烈非错的灵机一动,以他几个月生活经历,在现今时代,山野村民所接触的钱,基本都是铜制的五铢钱。
许多山野人一生都没见过金银,对照这种情况,方才那一瞬间烈非错才决定给出那种反应。
英俊公子哑然失笑,他没想到烈非错竟然不认识银子。
不过他随即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此刻他对烈非错编造的那段身世,更无一丝怀疑。
“本公子用得着骗你吗?这确实是钱,在你们村里或许不多见,但在洛阳,很多人都用这个。”
烈非错还是不信,无奈之下,英俊公子只能当着烈非错的面,在一间玉器店里随便买了块玉石,特地吩咐店家找给他五铢钱。
烈非错张大嘴,双眼瞪的如铜铃,紧紧盯着找回来的那一长串铜板。
“公子爷,您买这么块石头做什么?”
烈非错再度表现自己的“无知”,既然连银子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知道玉石的价值了。
“为了让你相信啊,现在你信本公子有能力替你买药了吧?”
英俊公子轻描淡写,烈非错却是无比急切。
“小的信了,公子爷您快把那块石头还回去吧,一块石头竟然要这么贵,放在我们村里,早被人骂死了。”
“你信本公子就行,这块石头不用还了,本公子送你。”英俊公子把玉石随手抛给烈非错,面带微笑转身离开。
“那怎么成,公子您只要兑现承诺,给小的伤药,小的就感激不尽了。”烈非错几步追上,英俊公子显然无意摆脱烈非错,不然以他方才展露速度,烈非错再快十倍都追不上。
英俊公子收回那块经过烈非错之手,已沾染上少许尘土的玉石。
“这块石头是本公子送你的,不算在本公子刚才所说的条件里,你真的不要?”
“爹爹从小教导,咱们山里人日子过的再苦,也得有骨气,绝不能白拿家人的好处。”
英俊公子眼底流过一丝赞赏,他此刻需要的正是拥有这种品质的人,憨厚耿直,单纯善良。
“好,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强求,那本公子原先的提议,你现在可答应?”
烈非错神情懵懂,似是在思考这句文绉绉话的意思,半响才反应过来:“哦!小的不敢怀疑公子爷了,不知公子爷要小的办什么事,只要不是伤天害……害利,小的一定照办。”
烈非错断断续续的说道,他故意将“理”说成“利”,表现的对这个成语非常生疏。
英俊公子却一下就听懂了,他料山野出生的烈非错没读过书,这个成语估计是哪儿听来的。
“不过当十天看家护院而已,伤不了天,更害不了理。”
“看家护院?”
“不错。”
英俊公子将烈非错带到街上一处僻静角落,小声的续道:“本公子新买了一处宅子,一时间找不到人照看,想请个老实忠厚的人代为看管,之前在城门见你孝心……呵呵,年年往上加,所以才想将这个差使交给你。”
英俊公子话到一半,忽然面露莞尔,他想到烈非错此前,对“孝心可嘉”的独特解释。
“可小的的爹爹还在家中等药呢?若是给公子去当护院,那我爹爹……”
左右为难的神情,显示烈非错内心斗争,他确实很想要这份差使,却又怕耽误家中老父的病情。
“这点无妨,本公子念你是个孝子,可以先让你带药回去医治你爹,随后才来帮本公子办差。”
“这……”
“怎么?还有什么难处?”
“不不不,没有了,只是公子爷您先给小的药,难道……难道不怕小的拿了药跑了不再回来吗?”
英俊公子朗笑起来,扬了扬手里的玉石。
“这颗石头抵得上十副药钱,你能把他还给本公子,若你真跑了,本公子也认了。”
话到这个份上,一路小心伪装的烈非错没立场再拒绝。
他和英俊公子约定明日午后再会,英俊公子当场就将药钱给了烈非错,随后两人分别。
做戏做全套,烈非错不知英俊公子究竟打什么主意,是否对自己完全相信,更怕他暗中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