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大惊,急忙喝道:“放肆,你怎么敢对贵妃不敬?”?“她都要杀我了,难道我还要点头哈腰,由着她杀吗?”江叙满面讥笑的说着,“还有你,你为了讨好皇帝,保住仕途,不惜背弃父母遗言,将最亲的人送上断头台,江越,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有!”
江越一言不发,任由他喝骂,待他骂痛快之后,方才痛声道:“如果可以拿顶戴仕途换取你的性命,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甚至——我愿意代你去上断头台,但是……不可以。”
“我呸!”江叙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真要是可以代替,只怕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东方溯冷哼一声,“死到临头犹不如悔改,看来凌迟之刑一点不为过。”
江越怕他真的改变主意,急忙道:“陛下息怒,他……他只是一时口误会,并非有意。”这样的借口连他自己也不信。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东方溯叹息一声,“难为你处处替他着想,可惜他并不领情。”
“臣……臣……”江越眼底泛红,哽咽道:“说到底还是臣教导无方,让他走上误国误民的岐途,臣罪该万死!”
东方溯扶起他,安慰道:“江叙本性贪婪,就算你日夜盯着他,他也会千方百计去走这条路。”
江越抹一抹眼角渗出的泪水,“臣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他能够走得痛快一些……”他抬起头,乞求道:“请陛下无论如何不要将他凌迟。”
东方溯一言不发地盯着江越,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道:“朕答应你,但在此之前,他要办一件事。”
江越赶紧道:“陛下请说,臣一定为您办到。”
“交出囤积的食盐,好让盐价恢复到正常水平。”东方溯看过八大盐商的帐本,为了抬高盐价,他们囤积了许多食盐,但存放食盐的地方,只有江叙知道,也就是说,他一人掌控着两淮绝大多数的盐。
江越迭声答应,让江叙赶紧说出囤积的地点,然而后者对他的催促无动于衷,“我为什么要交出来?”
“难道你真想身上的肉被一片片刮下来吗?”江越恼怒地说着,随即叹了口气,“二弟,你就当临死之前,给自己积德吧。”
江叙嗤笑道:“德?那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花?”
“当然不能,但……”
“既然不能,为什么要积?”江叙满口歪理,令江越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说得越多,他就越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完全找不到昔日的影子,究竟……是江叙变得太快,还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弟弟?
“唉。”江越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气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什么你就是听不进劝,非得一错再错。”
江叙冷笑道:“不是我想错,而是你们不肯给我一条生路,既然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