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来相府的小姐都是属狗的。”车帘内传来那婉转悠扬的声音,恍若夜莺的歌啼。好听,却透着让人直打寒颤的寒气。
“静好,扶我下车。”
轿帘掀开,一个十五六岁的雪团似的姑娘先探出了车帘,动手卷起帘子,嬉笑着跳下车,又搬了脚踏过来放好,擦干净手,这才朝车内的女子伸出肉肉的手。
叮当,叮当——
讥诮的言语令众人齐齐转头,目光各异的盯着红彤彤的马车。
一位身段纤柔的少女走出车厢,从车橼上沿着脚踏走下马车。一头乌发随意的散着,身上,那广袖翻飞的红衣妖娆似火,勾勒出她纤细的隐隐不堪一握的腰肢。通身上下别无装饰,唯有一柄碧绿碧绿的翠箫别在腰间,垂着的璎珞上缀着龙凤玉环,叮咚作响。缓缓抬眸,那鸽血宝石般的的眼睛,仿佛被点着了火,透着股倔强,却又像是被冰封住,冷的骇人。
少女弱柳扶风的站在马车边,映衬京城大街那古老的墙壁,如火的霞光,就仿佛一幅浓墨朱砂渲染的丹青,妖冶极了。
这就是相府丢弃了十五年的三小姐,凌姿涵吗?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忽然见她开口,朱唇微启,好听的声音涌出,宛如吟唱。“师兄,一年没见了,我们进府叙叙旧。”
话音落,凌姿涵举步而行,拾阶而上。而战功赫赫被她称为师兄的尧王,则走在她身后,像是个保护神一样。抬眸,那双玫瑰色的眸子中透着的依旧是宠溺,只是嘴角多了抹几不可察的玩味。
无视众人的目光,凌姿涵已经走入相府那暗红色色的大门,却在门口顿了下脚,掀起眼帘,似笑非笑的看向那名被称为宰相夫人的当家主母苏氏,嘴角勾起一弯邪恶。
“宰相夫人,你这是要拦我,还是拦尧王?”
阻拦王爷的罪名,她这个没有封过诰命的宰相夫人可担当不起。
“姿涵长在外头,自然不知道相府家规。”苏氏尽力的扯着温柔和蔼的笑容,眼底的恨意却越来越狠毒。
“家规就是目中无人的阻挠王爷,还是相府小姐要钻狗洞?”柔软的唇瓣划出一弯极浅的笑意,凌姿涵淡然的看着苏氏,“如果是这样,相府的命数也快尽了!”
“你……”苏氏暗暗咬牙,缩在广袖中的手使劲握成拳头,在心里暗骂着贱人。看着眼前那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像极了那个女人,却又有些不像。虽然仍是温和的模样,可这浑身上下却散出一种令人无法逼视的威仪,清贵非常。
本想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威严与之抗衡,用家长的权威给凌姿涵个下马威的苏氏,再经过一番权衡后,咬紧牙关,避开凌姿涵那凌厉的视线,以及她身后尧王那笑里藏刀的探看,朝一旁连着退了几步,低头垂目:“妾身不敢阻拦王爷。殿下,看!”
低着头,苏氏用余光对身边的大丫鬟递了个眼色。